耿惜實在忍不住說道:“大道理誰都會說,但就怕擱在自個兒身上,就不是這麼回事兒了”
任嬙也跟著尖酸刻薄地說道:“皇後是一宮之主,當然不能跟咱們一樣,該享受還得享受,該奢侈還得奢侈。”
鄧綏正色道:“本宮不僅僅是針對你們,也包括本宮在內,如果大家信不過本宮,歡迎隨時監督,但誰要是把本宮的話當耳旁風,違犯了本宮的懿旨,不要怪本宮不留情麵!”
任嬙和耿惜對視了一眼,不敢再多話,眾人也不敢再說什麼。之後後宮嬪妃一起離開,隻剩馮萱繼續留在那裏。
出了嘉德宮的門,眾嬪妃這才又重新議論紛紛,一時間說什麼的都有。
耿惜和任嬙刻意走在最後,兩人也不坐轎子,一起散著步,一邊說著話。
任嬙氣憤道:“這算怎麼回事兒呀?本宮在娘家吃的都比這好十倍。兩葷一素,也就能飽個肚子,要是禦膳房的下人們再摳一點兒,連肚子都飽不了。本以為新後上任會有恩賞,這下倒好,不僅沒有恩賞,連膳食都減了。連飯都吃不飽,這日子還怎麼過呀?”
耿惜冷笑道:“妹妹還缺這點,你娘家接濟點就夠了。”
任嬙撇嘴道:“娘家是娘家,咱們的娘家哪個養活不了咱們,可現在咱們是陛下的女人,咱們過不好豈不是丟了陛下的臉。”
耿惜計從心來,笑道:“妹妹說的對,既然皇後讓咱們過的那麼寒酸,那咱們就讓她好看。”
任嬙停下腳步,前後左右看了一眼,兩人身邊的宮女都遠遠跟在後邊,這才問道:“姐姐,你可有什麼好主意?”
耿惜用手帕掩住嘴巴,小聲在她的耳邊說道:“陛下平日不是賞了咱們很多東西嗎?哪一件不值錢?”
任嬙領會她的意思,“姐姐的意思是……可萬一被陛下知道了怎麼辦?”
耿惜衝她狡黠一笑,“咱們就是故意讓陛下知道,不僅咱們要這樣,咱們還要帶動其她人也這樣,到時候看她怎麼收場。”
任嬙衝她豎起了大拇指,“姐姐,你這個主意好,咱們就這樣辦了。”
回到挹紅宮,耿惜便將一柄玉如意,一對金步搖和一尊琥珀雕件交給李閏,讓他帶出宮去賣掉,並特意叮囑他不要怕人,大膽的去賣。
再說李閏拿著幾件寶貝急匆匆出了宮,找了個人流熙攘的地方便將東西擺開,大聲喊賣:“喂??……過來看一看瞧一瞧,金飾玉器,奇珍異寶,工藝精美,貨真價實,機會難得,快來買唻。”
路過的行人紛紛圍了上來,看著那三件寶貝讚歎不已,其中一人問道:“”
李閏得意的說道:“當然是真的! 實話告訴你吧,這都是宮裏的東西,如果不是我們主子手頭緊,急等用錢,你一輩子都休想見到。”
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議論紛紛。
有人懷疑道:“宮裏的東西怎麼會拿出來賣?官爺不是糊我們吧?”
李閏兩眼一翻:“小爺我吃飽了撐的,上這兒糊你玩兒來了?是不是宮裏的東西,你自己沒長眼嗎?想買就掏錢,不想買就滾一邊兒去,別在這兒耽誤小爺的買賣!”
那人急忙賠不是,惹得眾人哈哈大笑。
又有人問道:“官爺,什麼價?”
李閏神出三個手指頭,“一口價,三萬錢,一分不多要,一分不少要。”
在這看熱鬧的人群中有一個人正是鄧府的管家,他當即回去鄧府稟告了此事,帶著錢將這三件寶貝買了下來帶回了鄧府。
宮中的出去被拿到宮外出去叫賣這件事也傳到鄭眾的耳邊,鄭眾私底下將李閏叫到跟前問了個一清二楚,這才將此事稟告給了陛下。
劉肇聽聞此事也是異常震驚,“怎麼會有此事?”
鄭眾一邊說道:“陛下,老奴都已經問清楚了,確有其事。皇後倡行節儉,下旨減膳撤樂,老奴估計耿娘娘受不了這個憋屈,所以才想了這個主意。”
劉肇問道:“減膳撤樂?怎麼個減法怎麼個撤法?”
鄭眾回道:“皇後明確規定,貴人兩葷兩素一羹,美人兩葷一素一羹,秀女兩葷一素,下人一葷一素,同時嚴禁宴飲歌舞。”
劉肇笑道:“這個綏兒也真是想得出來,這些個人從來都奢侈慣了,也難怪她們會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