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謀義愣了許久,重重點頭,再看向女子在張太醫施針後潮紅褪去,隻是那張小臉卻是更顯得蒼白無力。

待到深夜,屋中也隻剩下打著瞌睡的守夜宮女時,風秀慢慢睜開了軟綿的眼睛,隻覺得渾身酸澀無比,內心卻是狂喜的。

手心摸索著針孔的印記,看來這脾氣有些古怪還一驚一乍的張太醫是柴家的人,看懂了風箏上的印記,怕是故意被那風箏砸中的。

總算接觸到自己這方的人,風秀總算有了繼續戰鬥的底氣。

接下來便是嬌弱地養病了,皇帝李謀義來的更勤快了,而眼下的黑色卻是濃重地嚇人,眼力血絲遍布。

聽他貼身小太監抱怨,李謀義每夜批奏折到雞鳴,還要擠出來時間與那嬌小姐解悶。

風秀自然是裝作看不到這一切,以聽聞宮中八卦為最大愛好,這不最大的八卦其一便是宮中即將進行一次大選秀,軒轅帝身邊畢竟如今除了一個來曆不明的女人,連個母的都沒,自然別談什麼皇儲了。

還有一件小八卦卻是風秀聽到最好的消息,金陵王家家主王元博即日上京,聽聞親自送來江南幾十萬黃金的稅前。

金陵王家來人,風秀聽罷差點激動地暴露自己,這可是教養外祖長大,將王家在軒轅帝壓製下,還能更顯繁華又留下訓誡低調的神人。

朱湶宮的風秀自然心情大好,原本就不嚴重的傷風寒症也好了一大半,可皇座上的那位可就更愁了。

自己如今根基不穩,卻已經極大壓製王家的發展,可惜江南一帶離京城甚遠,鞭長莫及,而王家浸婬當地十代,曆經三朝早就巋然不動了。

這王元博竟然親自來京,還以奉上稅銀為托,怕是也懷疑了若若在沙漠失蹤的說法。

王元博就罷了,那陰魂不散的冷家不知派了多少黑衣人來宮中刺探,煩不勝煩,朝局一朝穩定,第一件事便是拔除這顆江湖毒瘤。

好在那柴木每日忙著在沙漠中尋著若若的蹤跡,唐家已經在自己掌控之中,思及此,李謀義擰了擰發昏的眉心,從手腕處摸著一物,很快又小心地收回袖中。

若是仔細看去,那物什並不是什麼珍貴手鐲,而是普普通通的一根藤條編成的手條,是李謀義與姚若梅初見時,一個貴家小子贈予放牛娃的禮物。

宮中選秀之事,李謀義並未瞞著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竟然主動彙報。

“若若,你放心,納她們入宮不過權宜之計,待我掌控朝局,便是你要將她們打入冷宮也可以!”

“沒事沒事,宮裏這麼大我一個人住著也很冷清的!”

話剛說完風秀瞅著那李謀義並無欣喜之色,頓覺自己發揮賢惠過度,連忙轉了語氣,道:

“不過他們若是枯守深宮,倒也挺可憐的,不如到時候送她們出去各自婚配吧!”

“嗯,若若還是那般菩薩心腸!”

風秀心內尷尬,麵上卻是努力甜笑,不由讓那李謀義恍惚了許久,不知想起來了什麼便又黯然離開了,風秀自然摸不著頭腦,審視自己並未不妥後,也並沒有在意。

選秀自然是進行地如火如荼,都說皇帝是天底下豔福最深之人,果然一道選秀旨意,全國各地都送來了爭奇鬥豔的美人,最後過五關斬六將,能夠留在宮中的也大約有百來號人。

其中最為突出的便是幾位大臣的千金,其中左相與右相家的各占四妃其二,賜號德與淑。

便是李謀義也小覷了宮中美人們的手段,雖然每次在哪宮留宿,都命貼身太監親自看著喝下避子羹,卻還是有一個不大不小的才人懷上了龍種。

人人都以為那才人怕是要飛黃騰達了,卻不曾想陛下知曉後,竟直接賜下一尺白綾,母死胎中,嚇得各宮妃嬪再不敢想著子嗣上的動作。

卻將目光都集中到朱湶宮的那位了,皇帝那般護著,可從來沒聽說往那宮裏送過什麼羹。

正在風秀聽著宮中勾心鬥角的離奇事件時,津津有味卻又感觸於李謀義的心狠手辣,第一次審視李謀義對這姚若梅的畸形愛戀。

李謀義應該比姚若梅還要小上幾歲,兩人相識之時一天一地,姚若梅昔時已經網聚了“天掖四使”,財力與實力俱備,而李謀義不過是李家一個侍女所生的庶子,還被主母派著做放牛的低賤工作。

此前風秀隻認為李謀義此人利大於一切,姚若梅也不過是他一顆旗子,而如今二人地位反轉,他還是這般精心照料,無微不至,絕非作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