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恪問我憑什麼相信杜一凡,就憑蘋果樹下他的那張願望條上寫的是“小可”兩個字,這也是我當初堅信他會回來的原因。當蒼白的事實擊碎了我堅定的理想信念,大腦的某根神經隨之崩裂,味覺就不受了控製,連帶著嗅覺也略微受些影響。
當然,我隻告訴了司徒恪蘋果樹那段,司徒恪對我說:“其實答應杜一凡可以換回股份後我就後悔了。”
“這樣你就少了一個強有力的競爭對手,有什麼好後悔的?”
“第一,我渴望和他競爭,第二,”他停頓了一下才說,“咱們家就這樣失去了得到花蓮的機會。”
“你也太會打如意算盤了。”說完,我心下合計,別看司徒恪和花夢影倆人平時關係也不錯,到了關鍵時刻,司徒恪照樣什麼都沒告訴她,重利薄情難道是商人的天性麼?
聊著聊著,車就駛到了別墅區門口,不管來幾次,裏麵輝煌奢華的景象都讓我恍如隔世,我來不及再感歎,突然意識到馬上就到家門口了,又趕忙讓司徒恪停車,“不行,我不能回去,我才不相親呢。”
“人家來不來還不一定呢,你就當什麼都不知道,就是回家吃頓飯而已,來人呢就是客,客套還不會麼?隨機應變吧。”
我極不情願地進了家門,剛看見客廳裏的那個熟悉的人影,我就有轉身逃跑的衝動,誰知這時二爸已經迎了出來,跑是來不及了,我瞪著司徒恪質問道:“你不知道我和祁寒什麼關係啊?竟然讓他到咱家來!”
司徒恪也吃了一驚,然後無辜地解釋道:“我也不知道是他啊!”
讓自己的女兒和前男友相親,估計這事也就我親媽能幹出來了。
我強裝鎮定地走過去要打招呼,在心裏連續打了幾十遍的“你來了”的草稿,一出口就變成了“你怎麼來了?”
我媽責備我說:“小可,怎麼和客人說話呢?祁寒是我請來的。”
“我還沒說你呢,你請他來幹嘛啊?”
祁寒尷尬地笑笑,“小可,最近還好嗎?”
自從進門到現在,我這才敢正眼看他,隻見他穿得很休閑,並不像是來相親的,頭發比以前短了一半,看上去很精神,目光深邃又銳利,仿佛能洞穿一切。他的笑容淡淡的,像是刻意與我保持著距離。
我抿了抿嘴,嗯了一聲算是回答。受不了長時間與他直視,我把眼睛瞟向了別處,這一掃又看見了他原本光滑的小臂上多了一條觸目驚心的幾乎同他的小臂等長的疤痕,我的瞳孔不由得收縮了一下,震驚全寫在了臉上。
祁寒必然發現了我表情的變化,很自然地將袖子挽了下來,我馬上轉移了目光,問他:“你最近都在忙些什麼啊?”
“和以前一樣,破案碼字。”
“你還在寫偵探小說?”
“是啊,還是由工作室出品。”
“那我年會上怎麼沒看見你?”
“我現在是警察,寫作是副業,不好去湊什麼熱鬧,而且那陣我正破案呢。”
估計那道傷疤就是那個時候留下的吧,吃飯的時候,幾乎都是我老媽在和祁寒說話,不停地問這問那,我和司徒恪無奈地對視了好幾眼,二爸也看得摸不著頭腦。我知道我媽真心喜歡祁寒,門當戶對,官商勾結,多好。我和祁寒分了好一陣子我媽才知道的消息,為了這事,她責怪了我好長時間,就盼著我倆複合呢。但這事的幾率就和我現在還能品嚐到飯菜的味道的幾率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