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不要告訴國公,他老人家對所有的孫子都很關心,這要是被知道了,肯定要很心急的。”葉母問三叔,三叔聽完擺擺手,然後說:“還是別告訴爹了。他老人家年紀大了,要是知道這個逆子的事了,肯定會氣死的。”
“三叔。”葉孤葉突然喊了一句,所有人看著她,不知她要說什麼。
葉孤葉的表情看著十分糾結。她感覺葉驚闌最後告訴他這件事,肯定是不希望自己的計劃落空的,可是現在自己不說,豈不是讓這一家子的人都不高興。
“葉兒,你是知道什麼嗎?”三嬸著急地問。
“我,五哥走之前對我說了一些話,我剛才想了想,也許和他離家出走有關。”葉孤葉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
“什麼話?”
“五哥說了塞北的戰事,我想,他大概是去塞北參軍了。”葉孤葉說完大家一陣沉默,她十分愧疚,也許當時自己沒有那麼意氣,可能葉驚闌就會聽自己的意見,也不會這樣了。
“這個孩子啊!”三嬸終於哭了出來,三叔麵如死灰,竟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聽到消息這個消息後,葉孤葉一個下午都待在臥房。她讓秋黛去告訴那兩位教導嬤嬤,推說自己身子不舒服,今日就不想上課了。
她終於知道自己那種不好的感受到底來自哪裏,她很想知道葉驚闌走時是怎樣的心情。早知道是這樣,當時她就應該和他好好道別。他們倆總是這樣,在一起時總是打鬧與調侃對方,而真到了這種該抉擇人生的時候,又固執己見。
葉孤葉在臥房躺了許久,她很擔心葉驚闌在塞北的情況。以前的他,從來沒有去過這麼遠的地方,一路上狂風與沙塵,他要忍饑挨餓,會不會在半路上就死了?會不會在路上遭遇什麼歹人?
葉孤葉的心提了起來,她必須做些什麼來緩解自己內心的恐懼感,也許找一個與塞北有關的人,說不定可以找到葉驚闌。葉孤葉的腦子裏閃過一個人,他一定會幫她,也最有可能找到葉驚闌。
當葉驚闌離幽州還有一千裏的時候,他這麼些日子因奔波而疲憊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這一路上,他吃的不好,睡得也不好,每日腳痛得厲害。手上都是水泡,隻能晚間在驛站休息時才能就著油燈挑破那些水泡。他的手也因此越來越糙,與上路之前完全不同,那是他看著就像一個富家少爺。現在,說他種過幾年田,估計也有人信。
就在葉府一家為他離家出走去塞北參軍的事鬧得雞飛狗跳時,葉驚闌正就著醬汁吃一個黑黑的饅頭。平日裏吃慣了大魚大肉的葉驚闌,怎麼也想不到有生之年會覺得吃饅頭是一件很幸福的事。這一路上,越接近幽州,偶爾總會在路上看到一些因為戰亂而舉家逃往南方的難民。那些人每個臉上都是因為戰亂而漂泊的悲苦,葉孤葉看著他們,總有幾分同情,而這也讓他更擔心塞北的軍情。
他十分希望自己能快一點到塞北,隻是就算他的身體受得了,馬匹也未必受得了。而他們也算是行進的較快的了,才過了短短五天,便行進到此處。與那位送信的士兵聊天多了,葉驚闌也漸漸知道他送的是什麼信。
這是一封給幽州道刺史陳希,左都護左輪的密函,具體的內容葉孤葉不知,也不能知。他隻知道陛下對塞北的軍情十分不滿,大約對白先將軍的背叛感到十分難受。葉驚闌心中不信,他發誓如果參了軍,他一定要發掘出事情的真相,而不能讓舅舅就這樣蒙冤。
這樣一想,他就更有動力。每日行進的路上,看見那些逃難的人,他就會下馬詢問幾句前線的情況,等他大致了解了,他就進入了幽州道境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