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洛。”
“轟”——
這兩個字桌上的手機裏傳來,卻像是晴天霹靂當頭劈下,在南容原本平靜的心裏激起千層浪花。他握著紅酒瓶的手緩緩手緊,與此同時“嘭”的一聲響,右手中的酒杯生生碎在他手裏。玻璃紮進掌心,瞬間溢出的鮮血染紅了掌心,一滴一滴的低落在麵前的大理石桌麵上,有點點刺目。
然而,手心的痛怎麼也抵不過胸腔裏,那顆心髒傳來的劇痛,像是被一雙無形的手緊緊握住,某種東西從那裏留了出來,一點點變冷。
“什麼聲音?”許安歌在電話那端也聽到了玻璃碎的聲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南柔緊著嗓音,沉冷的說了聲:“沒什麼。”不給許安歌再次說話的機會,便掛斷了電話。
他繞過吧台,抽出一條手帕對手上的傷口做了簡單的處理,然後拿著車鑰匙就出門。
洛司語守在病床前,想到因為高燒一夜鬧了一夜,洛澤西也沒怎麼睡覺,不忍心在這個時候叫醒他。
九點多的時候,小家夥才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是被尿意憋醒的。
他揉了揉眼,慌了慌被媽媽我在掌心裏的另一隻手,“媽媽……”高燒過後,嗓子都是啞的,說話的聲音有氣無力,小貓一樣細細的溢出喉嚨。
洛司語趴在床邊睡著了,洛澤西連叫了她幾聲都沒聽見,無奈隻有用力推了一下。
她猛地驚醒,撐著沉重的眼皮往床頭看過去,“怎麼了?”語氣裏滿是焦灼,伸手去默了默洛澤西的額頭,確定溫度正常沒有再燒起來,她才終於送了口氣,平緩了呼吸柔聲的問他:“怎麼了?不舒服嗎?”
洛澤西擰著眉頭,嘟著小嘴,“我想去廁所。”剛剛洛司語一直沒聽見他的叫喚,此時被癟急的小家夥小小的五官緊緊皺在了一起。
想著連續輸了幾袋的藥水,不被尿憋醒才怪呢。
洛司語看著他著急又害羞的小模樣,忍不住彎唇笑了笑,然後起身去將他從床上抱起來,轉身走洗手間前放下來,“自己進去吧。”洛澤西點點頭,鬆開媽媽的手進去。
過了一會他走出來,看見洛司語彎著腰在病床前整理著東西,走過去小手抻了抻她的後衣擺,“媽媽,我們回去休息吧。”他剛剛看見媽媽也睡著了,照顧他一天肯定很辛苦。而且,他是真的很討厭醫院的味道。“我不喜歡這裏,我們晚上回去睡好不好?”
洛司語蹲下來,額頭碰了碰他的額頭,還是有點低燒所以將一片退燒藥貼在他額頭上。
然後她雙手扶住他的兩隻手臂,認真的口氣說道:“我們回去可以,但明天再來醫院的時候,你要乖乖聽話,不可以再像今天這樣鬧著不配合了。”明天洛亦行不在,她還真擔心自己一個人搞不定這個小家夥。
想到明天還有被再次紮針的可能,小家夥極其不願意的皺緊眉,抿著唇不答應。
洛司語挑了挑眉,一副沒得商量的樣子,“那行,你不同意,今晚就隻能住在這裏了,來回折騰也很累的。”
一聽到住在醫院這個可怕的地方一整夜,洛澤西小朋友嚇得一雙眼睛瞬間瞪圓,連忙搖頭往前撲進洛司語的懷裏:“不要住在這裏,我討厭這裏。”
“那你答應媽媽明天要聽話。”洛司語再次問。
洛澤西認真考慮了一下,最後不情願的點點頭答應,“那好吧,可是如果明天我不發燒了,能不能就不打針了。”
洛司語想了想點點頭,“嗯,可以。”然後她抱起洛澤西,拎起放在床上的包,往外走去。
洛司語抱著洛澤西往外走,怕室外的晚風太涼,她把洛澤西帽子口罩包裹的嚴嚴實實的防止他吹風。
小小軟軟的一團窩在洛司語懷裏,就像個糯米團子一樣。
抱著他出了醫院,往車停放的地方走去,天太黑看不清,隻能按了下手中的鑰匙,看到閃著車燈的方向,她轉身往那邊走去,絲毫沒注意到身後逐漸逼近的黑影。
洛司語打開後座的門,剛要把懷裏的洛澤西放進車廂裏,倏地懷裏一輕,回過神來懷裏空空的,小家夥已經被身旁的突然出現的人抱了過去。
她心咯噔一沉,下意識扭頭看過去,卻在對上一雙複雜的黑眸後,整個人愣住,前一秒憤怒的表情悉數僵在臉上。
“你怎麼在這?”洛司語瞠目驚訝的問。
路燈投來的光線太暗,他臉上的表情晦暗不明,洛司語看不清他此時的神色,隻覺得微弱的光線裏,那雙黑眸灼亮驚人,像是有一團不知名的火在裏麵燒起,衝來來的火舌幾乎要把她卷進去。
南容陰沉著臉,眼睛定定的鎖著她,銳利的光目光要將她看穿。她被看的有著慌,忙別開眼想逃避,可下一秒去被他發橫牽起她的手,鐵青著臉拽著她往前走。
洛司語根本就沒預料到他突然的這一舉動,吃驚的同時整個人是被他強行拖著往前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