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澤西最怕打針,哭鬧了半天就是不配合,一旁的小護士又怕傷了小家夥,遲遲不敢下手。最後實在是沒辦法,還是洛亦行狠下心來,手抓住小家夥,用力控著他不讓他亂動,輸液針才紮進手背血管裏。
藥水一滴一滴從輸液袋裏滴下,順著血管緩緩流入洛澤西的體內。輸完了二分之一藥量後,小家夥的體溫才緩緩減退了點,小臉還是紅紅的,眼睛裏氤氳著水霧,咬著唇瞪著洛亦行,任憑他怎麼叫自己,就是不理他。
“切。”洛亦行抬手輕輕捏了捏他的臉蛋,“沒良心的小東西。”身上的電話響了起來,洛亦行拿出手機走到走廊上才接起。
片刻之後他回來,目光盯著輸液袋看了會,又看了看腕上的時間。見狀,洛司語問道:“你有事?”
洛亦行點點頭,“公司在多倫多的一個項目除了點問題,沒多大事,我已經安排助理先去處理了。”他什麼性子洛司語是了解的,一向吊兒郎當,要真的不是什麼大問題,他不會把眉頭皺的這麼緊,都快擰成一個死結了。
“有事你就去處理,我這邊你不用擔心。”
洛亦行又看了眼輸液袋,“沒事,這小家夥生病的時候最鬧人,你一個人弄不來他。”話音剛落,洛司語放在桌上的手機便響了一聲,她拿過手機點開微信,看了眼上麵的信息抿唇一笑,然後轉了下機身將屏幕給洛亦行看,“你看,安歌一會過來了,你放心去處理公司的事,不用擔心。”
洛亦行看了眼屏幕上的信息,在看到許安歌發來的十分鍾後到的信息,這才鬆口妥協:“那行,我先去處理,有事隨時給我打電話。”
“快去吧。”洛司語站起來催促著他,推著他往門外走。
洛亦行剛走了兩步又折身回來,洛司語不解的挑眉問他:“怎麼了?還有什麼事?”
“姐。”洛亦行話吞吞吐吐,又幾分猶豫,“如果他再敢來欺負你,你告訴我,我一定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洛司語看著他不禁抿唇一笑,內心蕩起暖意惹的她鼻腔微酸,“知道了,你快去忙你的事吧,要真出了什麼問題,看二叔怎麼收拾你。”
“那我走了,有事電話。”洛司語衝他揮揮手,電梯門關上,她才轉身重新回到病房。
隨著體溫的降下,床上鬧了一夜的小家夥,這才又累又困的睡著了。
許安歌趕到的時候,洛澤西正輸著最後一袋液,睡的很沉。她向衝洛司語興師問罪,話湧到了嘴邊,卻在看到床上睡著的小家夥後,不由的降低音量。
“行啊你,洛司語,你還拿不拿我當朋友?”許安歌走過來推了她的肩一下,拉過一張椅子坐下來,瞪了她一眼壓低聲音繼續控訴她的所作所為。“要不是韓牧碰巧路過,看見你進了醫院,你回來這一趟估計我都見不到你吧。”
“我這不是以為你不在A市嗎。”洛司語笑著解釋。
許安歌不買賬白了她一眼,“你少來,出去幾年了也沒見你回來,去C市看我一次。”
“我是不想打擾你和顧紹白的二人世界。”身為律師的職業本能,三言兩語便講話圓了過去。辯論,許安歌哪裏是她的對視,狠狠的白了她一眼,“行行行,我說不過你。”她伸手過去探了探洛澤西的額頭,“還好,不燒了。”
洛司語點了點頭,“嗯,總算退下去了。”她重重的鬆了口氣,眉眼上帶著語氣裏都不禁露出一絲疲憊。
幾年未見的好友重逢,沒有一絲尷尬,隻有久別後的喜悅,以及習以為常的相處。兩人壓低聲音,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著,突然許安歌提了一句:“西西的眉眼間,我總覺的像一個人。”她暗示的話,含沙射影。
洛司語皺了下眉,動了動唇剛要開口卻被許安歌搶先打斷,話頭也搶了過去,“你別急著否認,我還沒說誰呢。”
“我沒想否認什麼。”洛司語矢口否認,太急切,以至於有種欲蓋彌彰的意味。
許安歌撇撇唇,輕笑著搖了搖頭,“洛洛,咱倆什麼關係,你連我都騙。”她又不傻,小家夥眉眼間裏是誰的影子一下子就看出來了,又聯想到幾年前那件事,她不禁怪起洛司語不夠朋友,當年連她都騙。說是打掉了孩子,可到底還是偷偷生了下來,還長這麼大了。
認識這麼多年,兩人知根知底,什麼脾性習慣都一清二楚。洛司語自知瞞不過她,“孩子是我一個人的,跟他沒關係。他心裏的人是誰,大家都知道。”
許安歌聽她這麼說,當即斂下打趣的語氣,神色一正,有些著急的解釋:“洛洛,不一樣了,南容對我的態度和以前不一樣了。”這幾年裏,他們做回了普通朋友繼續聯係著,幾次見麵下來,南容對她的那種關係和以前截然不同了,她感覺的到。“我能感覺得到,他現在心裏的人,已經不是我了。”
洛司語勾了勾唇角,自嘲的一笑,“那也不可能是我。”昨天他還那樣說她。她眸色倏地暗沉下去,“安歌,你知道嗎,這幾年我一直都在美國,他是知道的。”她抬起頭看向許安歌,朝她勾唇淺淺一笑,沒在繼續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