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見到孩子,我換上了仆人裝,在古沉麵前收起尖刺,變成不說話隻做事的啞巴,更像影子。
早上五點起床收拾被陸思其弄得雜亂的客廳,七點做好早飯放在餐廳,七點半回到臥室聽著樓上動靜。等他們去餐廳吃早飯,我便回到主臥,打開二樓的窗放出一室萎靡的氣味,撿起女人的內衣褲,收拾淩亂的床。
心疼嗎?疼。我知道不該再疼,因為每疼一次就抹殺掉一點我年少時義無反顧的愛意。
看著古沉環著陸思其輕聲細語,看著她喂著古沉土司甜蜜,聽著古沉縱容陸思其對我諷刺辱罵。
氣憤嗎?氣。可我也知道我終有一天我對這些麻木時,便是徹底把回憶焚成灰燼。
對痛感麻木了,便不會受傷了。不再受傷了,也就徹底解脫了。
把陸思其的衣服扔進洗衣機,我搓洗一遍又一遍手指,我看著嘩啦啦的水放空心思。
“曾書書!”刺耳的尖叫傳來,我回過神,擰緊了水龍頭,而我竟然沒有發現自己的手指被冷水凍到紅腫,好半晌我那一陣陣刺骨的疼從手指蔓延開。
“曾書書!”
我抿著唇回到餐廳,八點了他們應該回臥室換衣服,怎麼今天都老神自在的坐在這裏?
“你聾掉了?我喊你你怎麼不過來!”陸思其氣哄哄的把湯匙拍在大理石桌麵上,那聲響讓古沉稍稍抬頭,視線從報紙專向了陸思其。
陸思其立刻軟了脾氣,嘟嚕著嘴說:“是她陷害我!”
如果曾經,我會拍著桌子問她所以然,可經過一個月的疼痛的修煉,我已經不再憤怒,這一來,任憑陸思其挑釁,我也覺得她是一隻不說人話的狗。
古沉放下報紙,背脊向後一靠,食指中指敲打桌子,叮叮咚咚的五六下:“怎麼回事?”
我垂著頭,譏誚的想笑,一切就像看一場他們自導自演的電影,我是觀眾,等他們給我個結論。
陸思其一點也不謙虛,她得意的對我笑,就是告訴我她有人撐腰。
“你知不知道,我不吃沙拉!我對雞蛋過敏!你是傭人,難道不該搞清楚主人喜好?你是不是故意弄這個!讓我住院!你再纏著古哥哥不放!”
我稍稍抬眼,也許是修煉的後遺症,我竟然跳戲的想著:啊,對哦,狗,不吃沙拉。
想到這,我忍不住咧嘴笑了下。
“曾書書!是不是這樣!”
我看向古沉,他黑著臉盯著我,我抿著嘴搖搖頭:“我不知道陸小姐對雞蛋過敏,還有什麼過敏的,我記下。”說著我從圍裙裏拿出記事貼,側臉看向不爽的陸思其:“還有,陸小姐,我沒有想纏著古先生,我從心底祝你們情比金堅,也希望你長命百歲才能和古先生白頭到老。”
轟隆!
我嚇得掉了本子後退兩步,我自認為自己語氣謙卑,態度真誠,也當真祝福眼前的“兩條”。可其中這條叫古沉的,掀了桌子,胸膛起伏,咬牙切齒。
我撿起地上的筆記本,恭敬的看著古沉:“古先生,這是我的錯,這次怎麼懲罰我?是去洗遊泳池,還是讓我修剪院子裏的枯枝?怎麼都行的。”
古沉大步走向我,一把抓住我的衣領,把我提起來。
從那次他把我圈在牆角後,這是一個月來第二次那麼進距離,我不可避免的對著他的臉,淩厲又瘋狂的黑眸映入,眼白血絲,眼底黑青,和我也差不多。
“曾書書,你的祝福,誰稀罕!”
心髒猛得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