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走孩子!”
眼前穿著米色居家服的男人伸出手,我徹底從回憶裏拔了出來,
我慌忙向後退開,把孩子蜷在懷裏,我望著朝我怯怯走來的保姆:“再讓我抱會兒,不要搶,就一會兒。”保姆一臉猶豫,我背過身額頭頂著牆壁,把寶寶圈在安全區,我像困獸拖延著時間:“古先生,我來喂他,我帶他。”
“曾書書,不要挑戰我的忍耐力!”古沉直接扯過我的肩膀,一章摁在我麻木的左臂,我想撈回孩子,可寶寶已經安然落在保姆懷裏。
“哇哇哇...”孩子發出綿綿的哭聲,每一聲啼哭我心也抽搐疼痛,我想大喊又怕嚇著寶寶,那股洶湧的焦躁和悲傷都變成眼淚和壓抑的哭聲:“古沉,古沉,那是我的孩子!”
古沉壓的胸膛壓過來把我釘在牆上,我拳打腳踢也沒能阻止保姆把孩子帶出去,掩上了房門。
一室全黑,我滑坐在地麵上,揪著自己的頭發嗚咽。古沉突然也蹲了下來,緊接著我被他扯進懷裏,他用決絕的聲音在我耳邊嘶吼:“曾書書!曾書書!我討厭你,我恨透了你!你沒資格說不,我讓你向東你不得向西,我要看著你膽戰心驚,你沒有資格灑脫!”
恨著,報複著,我痛苦他快樂,這個懷抱也就一秒,像我的錯覺。他飛速起身決絕的轉身拉開房門又轟隆合上。
沒一會兒,家庭醫生帶著藥箱進來為我手上藥纏上紗布,還端來紅棗桂圓的藥膳讓我喝掉,家庭醫生暗示我讓我不要再做傻事,因為整個醫療團隊被古沉請到了一側的別墅,目的就是防止哪天我壓力過大自我了結。
我哭笑不得,開來古沉做好了長期折磨我的準備,就如他的誓言,他對我至死方休,隻是他不讓我好死,他用孩子吊著我,用手段撕扯我,直到他膩了為止。
醫生走後,我縮在床上,漆黑的窗外一件重物從樓上砸了下來,砰一聲,散在窗外的院子裏。
打開燈,我看到草坪上散著一地的嬰兒服,我趕忙繞出去,一件一件的撿起。二樓的主臥亮著昏黃的燈,陸思其的哭叫隱隱約約的傳來:“古哥哥!你怪我丟東西?你忘了她怎麼對我?忘了她害我沒有了孩子?!為什麼你不讓我告訴爸爸!古哥哥!嗚嗚...”
那哭聲變成細聲哭泣,後來燈光一黑,便沒了聲響。
閉上眼,我拖著千斤重的身體回到客房。
寂靜中,陸思其委屈的話不斷在我耳邊輪播,引著我去深究。
我堵住耳朵悶在被子裏,一遍一遍的呢喃,催眠否定:“不要再妄想,不要有雜念,不要想他,不要想他!”
古沉足夠的渣,我早該放下,讓自己好過,可從知道他恨我有八個月,直到這一刻我還會因旁人一句話亂了陣腳,再起疑惑。
到底我該多痛,才能真正領悟和超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