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著寶寶搖晃著,唱了一遍又一遍的搖籃曲,小家夥打了一個奶嗝,怕我走掉似的睡著了也裹著奶不放。
我癡癡的望著孩子的小臉,餘暉照在寶寶的小臉上,溫暖安靜。女人就是這麼奇怪的生物,看到自己的孩子一切的苦難都不算什麼,瞬間心髒又能生龍活虎。我無意識的哼著音調:
“誰說過,愛會讓人不自由,所以你要我等候,換你的追求,有太多快樂姿勢做借口,你讓我最後,把心痛當擁有....
是我勇敢太久,決定為你一個人而活....”
這首我最愛的歌,也是古沉最討厭的歌。我記得大學畢業後,父親要把我送到意大利研修平麵設計,而我大鬧了一場,背著母親的遺像身無分文的離家,那個鵝毛大雪的冬天,我用五元買了一隻紅薯揣在羽絨服裏,風風火火做了一個小時公交,來到古沉實習的建築工地。
【古沉,我離家出走了。】我仰著腦袋看著雪地裏扛著測量設備一臉汗水卻依然很酷的男孩:【反正我以後嫁給你,現在我得跟你住?】
【我送你回去。】古沉聲音是顫的,我那時以為是激動,我一下跳到他背上,他慌忙把肩上的重物卸下,雙手向後一環接住我的腿:【曾書書!你是女孩!能不能別這麼隨便!】
【呸,我是愛你的女牛芒!,你不認賬,你睡我時沒少折騰我!】
我親了一口古沉粉紅的耳朵尖,他像貓咪似的收了胳膊,我一屁股坐在地上,看著他氣呼呼的扭頭走。
【唉唉唉,害羞了!小沉沉,我以後說話不糙好了嘛!】我追過去擋在他麵前,獻寶的從口袋裏拿出那塊溫熱的紅薯:【小沉沉,我沒錢了,可我還想著你中午吃了沒,呐,香不香,有本姑娘的體溫...】
【蠢蛋!】他攢著拳頭,憤恨的對我吼了一句,眼睛紅紅的盯著我手中的紅薯。
那一顆紅薯在那個冬日分成兩半,我裏麵有我的勇敢,我的溫暖,我的愛情,還有我自以為幸福我未來。
可我不知道,在他看來,我的愛情猶如紅薯一般,廉價。
“曾書書,閉嘴!”
一道冷喝從我身後傳來,我停下哼唱,迷茫的看著逆光走進我的古沉,房間已經徹底黑了,他的麵容不清晰,我還沉浸在那段出走的日子裏。
【啦啦啦,是我勇敢太久,決定為你一個人而活!哦哦哦!】那時我扯著嗓子鬧著深夜埋首圖紙裏的青年,他忍無可忍扔了鉛筆,把我推倒他的單人床,生澀到勇猛,還有最後他失聲喊我:【書書,你該死...呃..】
現在,古沉垂著額發,半垂眼簾虛遮他的黑眸,壓抑我看不懂的暗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