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的第一周,學校的管理部門還是很忙的,雖不是學年的開始,一個學期的工作是要細致安排的。葛碧潭在第一周內幾次想找學校社團審批的部門沒有去成的原因就在於幾番打聽都得到了根本顧不上她這種事情的答複。好不容易等到了第二周,她實在不能再等下去了,不然會有發瘋似的迫切。周一下午沒有聽課的安排她約上了同樣不去聽課的周浩帶上他們精心準備好的申請材料終於跨進了學校相關部門的辦公室,這裏坐了好幾位工作人員,聽說了他們的來意後,由一名年歲較大的男子予以接待,他們本想詳細地說明申請的有關事宜,可是男子沒有聽取的耐心,等到葛碧潭剛要開口時以材料已經放在這裏為由阻止了她的陳述,說過他有空會看的後就示意他們可以離開了,他們走出這間辦公室的當兒,那個男子嘟囔著這樣的事辦成的幾率是極小的,不要抱多大的希望……後邊所說的話葛碧潭沒有聽清,因為這句話已使她當頭棒擊一般地昏頭轉向,臉色驟變,她在門口停止了腳步,想回去問個究竟,周浩看出了她的意思,拉她走到了一邊,煞白的臉上布滿了忿忿不平的寫真,走進辦公室時本是滿懷信心的,這才過了幾分鍾就讓她的熱情直落冰點了。周浩勸她不能與那樣的人一般見識,說不定是工作太忙或者遇到不順心的事而發牢騷,如果返回去問個究竟,豈不是自己向槍口上撞嗎?她倒願意那個人是在發牢騷,不過聽那口氣一點也不象,完全是一本正經的口吻。她之所以聞言後失色,是這句話讓她想到了放假前拜訪文化史老師時老師表現出的不樂觀甚至是重重顧慮,那個人的話不正是印證了老師的擔憂嗎?使她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難道真的辦不成嗎?這是她最不想要的結果卻要她接受。周浩的勸說雖然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但如何麵對不理想的結果還得依靠自身的消化。消化的第一步是離開這令她充滿希望卻又失望的地方,她立即接受了辦成古風詩社不容易甚至不可能的現實,在走回的時候腳步雖沒有了來時的奮疾,但也沒有到了步履沉沉的狀態,而是奮力地向前走去,看得出來這是抗爭精神支配下的不屈不撓。她設想最不理想的結果莫過於辦不成了,然而即使如此也阻擋不了自己的熱愛與創作,這完全是個人的行為,而且不違背任何的規定,繼承傳統文化是她終生追求的目標。她相信得不到別人理解或者支持是暫時的,正如傳統文化遇冷是暫時的一樣,總有出現有識者大力倡導的時候,不能肯定的是這一天得等待多久,她還相信不會太久的,因為在她身邊就感覺到了這股力量的存在,文化史老師不遺餘力地鼓吹,周浩的鼎力支持,還有她撰寫的文章引起的不小反響,這都是潛在的力量,這些人一旦被喚醒則會形成一股強大的社會力量,將會有力地推動傳統文化繼承事業的蓬勃發展!葛碧潭在打擊過後以這種不斷拓展思路的方式努力地擺脫痛苦,有這樣的世界觀與方法論沒有走不出去的困境,這正是她強大無比的自身消化能力,獲得的源泉也正是對傳統文化的汲取!
因時間還早,他們兩人一起走進了自習室,找了空座位,又開始了各自專業課程的學習。在接下來的幾節自習上,周浩看得出來,葛碧潭沒有因為剛剛過去的不快而對她的學習產生多少影響,她的專心依然有如往常的一樣,至於內心有多大的影響不得而知,但從表象看則是慣常的毅然之態。在此後的一段時間裏,她對專業課程的學習沒有絲毫放鬆的跡象,而且表現出十足朝氣蓬勃的氣勢,正如春天的氣象一樣地茁壯成長。與此同時,對於詩社的創辦還心存一線希望,幾次提出想與周浩一起去詢問主管部門的審批結果,雖然都因周浩的勸阻而未成行,但她每次都表示要將此事進行到底,隻要在三江大學呆一天也不放棄,相信總有那麼一天會將傳統文化供上中華文化的祭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