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子驟然起身，出了今夜在這座宗門裏麵的最後一句話：“你應該慶幸是我來了，還能讓你有片刻喘息機會，否則，現在城樓上麵就已經該掛上你的狗頭了！”
世人眼中，那位教書先生仿佛就始終隻是一個捧著書本的老人。就像那位已經在地下長眠的故人，在他們四人中間，就始終像是一個隻知道整講道理且穿著邋遢的落魄之人。
直到死的前一刻，都還指望著別人能夠將他的下大義聽進耳朵，放在心裏。
老胡子心中默念一聲：“邵老弟，你沒講完的道理以後我來替你講。”
一人用口大義，一人以劍講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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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的陳府裏麵，那位縣公大人已經摔壞了好幾樣珍藏古玩，隻不過摔壞之後，眼下的難題依舊沒有解決，看著滿地的碎片，心痛倒是多了幾分。
先前府中有下人來報，是二公子被人在大街上麵踩著頭了，起先他還在疑惑，偌大個雲陽城，還有誰敢不要命了？
隻是聽下人將其中細節完之後，他整個人如墜冰窟，身上連件單衣都沒有的那種。
又是孟華亭！
“老爺，踩著公子的那位女子了，如果老爺去晚了，公子到時候還能不能完整回府，兩。”
調戲孟將軍，這等大罪就算是當場就給打殺了，估計他也隻能抹著老淚白發人送黑發人，完事兒之後連上奏都不敢。
隻不過等到屋子裏麵珍藏古玩砸得稀爛之後，這位老縣公總算稍微冷靜了下來，然後他一番尋思，才想通。
這件事，還有轉機。
然後，這位雲陽城如今已是名副其實的老爺，脫去了那一身甚是喜愛的朝廷官服，特意換上一身單薄粗布衣裳。
年過半百的他，渾身顫抖，走出府門之後，便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從陳府到那條熱鬧街市不算太遠，但是陳煜依舊用了足足一個時辰之久，才在仆饒攙扶之下，勉強跪著來到此處。
原先看熱鬧的百姓因為那位陳家公子被人踩在地上動彈不得而逐漸多了起來，隻不過都是躲在稍遠地方。
等到那位往日高高在上的縣公大人跪著來到此處的時候，圍觀之人，無不驚駭。
而他一向視為心肝的幺兒陳堯看著自己的父親這個樣子，心中唯有怒火，因為他的這個老父親，讓他這一回在全城百姓麵前，丟盡臉麵，往後恐怕再無威嚴。
“犬子疏於管教，今夜冒犯了孟將軍，本是死罪......”
陳煜顧不得在滿城百姓麵前，老淚縱橫，為自己這個已經無法無的兒子求情。
隻不過孟華亭還不等他完，就陰沉著臉到：“陳煜，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與我玩這些心思，真以為我不敢現在就殺了陳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