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初晴,本該格外寒冷,但是昨夜臨睡前,白家小姐又托老管家送來了兩套厚實冬衣和這個月預支的十兩銀錢。
謝濟那套冬衣穿著十分合身,至於小丫頭春芽的,則顯得過大,以至於小姑娘在走路時不得不將拖到地上的長袍給往上提著。
寒冬臘月,衣物過長倒也是好事,畢竟禦寒效果不差。
至於那十兩銀錢,謝濟則是分出一半,交給了春芽,還說以後每月都是如此,至於是存著,還是購置心愛物件,謝濟一概不管。
坐在馬車上的小姑娘一下子得到這麼多錢,心中自然歡喜,以前走街串巷提花叫賣,雖然能夠掙到一些小錢,不過都是用來買米下鍋,賣花的那點零碎銀子,不過是左手進右手出。
於幾經沉浮的春芽而言,有錢最當思無錢時,畢竟,在自己和自家公子身上發生的這些波折已經夠多。
思量間,馬車已經停在鹿鳴書院前麵。
鹿鳴書院與先前謝濟所居住的青石巷相距不遠,中間僅僅擱了一條望琅街,此處吃食攤販起得比別處都要早許多,尚在馬車上的謝濟就聞到包子香味,還交給春芽一些零碎銅板,打算先吃兩個包子。
隻不過兩人剛一下馬車,就看見懸掛鹿鳴書院牌匾下的正門口,已經並排站滿和春芽差不多大小的孩子。
白府老管家在二人下車之後,便以府中瑣事繁多,需要他這個老頭子處理為由,向謝濟告辭離去。
“那是白府的馬車,來者必然是夫子先前所說的新先生,好像姓謝來著,大夥兒待會兒可不能輕易讓他踏進書院門檻。”
書院門前,為首一個年齡稍長的孩子出聲說道,隨即周圍其餘孩子紛紛附和。
謝濟早就看過白府送過來的書院學生名冊,姓名年齡都有大致了解,隻不過不見蘿卜不挖坑,這麼多孩子,真要對上號還是很難。
“你就是新來的書院先生?”
“不錯,謝濟。”
與其說他們都是孩子,實際上與謝濟最多也就相差七八歲,聽眼前問話學生的語氣,謝濟隻有一個感覺。
來者不善!
“鹿鳴書院創建至今,已有二十年,當今天子曾親臨書院,禦筆留墨。書院先後三人成為我大啟狀元,鹿鳴書院,人才濟濟,皆宋夫子一人之功,如今你想踏進書院,高居先生之位,向我等書院同窗二十餘人教學,可有真才實學?”
嗬!終究是要靠本事吃飯嗎?看來真的可惜了自己這張帥臉。
隻不過令謝濟沒有想到的是,鹿鳴書院竟然有如此大的名頭,能讓天子留墨的書院,除去那座遠在大啟國都的國子監,也就僅有眼前這座鹿鳴書院了。
想來那個在信上留言的宋老頭,還真有本事,隻不過將如此一座久負盛名的書院交到自己手上,真不怕把招牌給砸了嗎?
由不得謝濟多做思量,先前那少年開始嘲笑起來。
“難不成是個倒吊三天也滴不出一點墨水的花架子?若果真如此,我勸你還是有點自知之明,從哪來回哪去,鹿鳴書院寧可沒有先生,也不能讓你來誤人子弟!”
倒吊三天沒有墨水!好狠的少年,言畢,便引起周圍同伴一陣笑聲。
殺人誅心,不過如此!
“在你們眼中,何謂真才實學?”
那少年一愣,隨即就恢複正常神態。
“真才實學自然是考出來的,我們二十四人分三組,出三道題目,設三關,你能闖過這三關便是有真才實學,闖不過就繼續回去倒吊著,看看什麼時候能滴出一點墨水。”
雖然眼前少年言語刻薄,不過這闖三關的說法倒是激起了謝濟興趣。
“那麼第一關由誰來守?題目又是什麼呢?”
“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