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中嗡的一響,莫不是母親病的太重了,否則為什麼三年裏都不讓自己回家探望母親,偏偏在這個朝堂開始動蕩的時候讓自己回家?
“你不必多想,鳳夫人隻是傷寒,是皇後娘娘體恤你才讓你回家的。”說話的是鄭國公夫人,她的夫家掌管著京城治安,在皇後麵前頗得臉麵。
旖旎麵色稍斂,“如此,多謝皇後娘娘寬容體諒。”
鄭國公夫人看著眼前這個女孩,年紀雖小,然長得眉清目秀的,一看便是個端莊穩妥、知書達理的,她的小兒子正是談婚論嫁的時候,雖說身份上差了鳳旖旎一截,不過也是一表人才,懂得進取的,若是兩家聯姻,倒也不失為一樁好姻親。不過這事先擱在心裏,回去再和老爺商量商量吧。
旖旎坐在一旁,看景娘腳步輕盈的收拾著東西,暗暗發笑。
鶴兒領著翠縷進來,稱主子有請她過去坐坐。翠縷是鴻禧宮的大宮女,那麼是梨嬪,也就是現在的德妃娘娘尋她有事了。
德妃坐在花廳內,臉色依舊蒼白,但精神氣頭卻是很好。陌長霽在一旁幫德妃試試藥的溫度,母子和樂。
“旖旎見過德妃娘娘,德妃娘娘萬福金安。”
“好孩子起來吧。”德妃讓旖旎坐在她手邊,幽幽歎了口氣,“這幾日苦了你了。”
“旖旎是去為長輩們祈福的,哪敢說苦。”
“這幾日發生了什麼事霽兒都和本宮說了,說到底都是為了那把椅子,倒難為你一個女孩子莫名被卷進去了。”德妃想到皇上踩著自己手足同胞登基的那段曆史,仍然忍不住戰栗。
彼時她正年幼,卻知道當時的皇子們為了一把龍椅,罔顧兄弟手足情誼自相殘殺,七王爺和九王爺實力最弱,被當時的大皇子用來殺雞儆猴,七王爺府和九王爺府被血洗,兩府在那場奪位之爭中,上下死了將近兩千人。自那以後,空氣裏彌漫的都仿佛是血腥味。
如今,她就算想要隱蔽於鴻禧宮,但是她的霽兒,以後新皇登基,當真容得下他?與其如此,不若自己出來為霽兒爭上一爭吧。皇後的手段她最是清楚,若真能僥幸讓霽兒登上皇位,最好不過,若霽兒爭不上那皇位,她手中還有一個籌碼,足以保得霽兒日後生命無憂。
旁人認為德妃懦弱可欺,旖旎卻是知道,德妃是現在宮中智謀上唯一可與皇後匹敵的妃嬪,六皇子的生母敏貴妃,不過是身份上占了優勢,也是皇上拿來牽製皇後的靶子,這後宮的勢力也要重新洗牌了。
德妃徐徐道:“本宮與你母親,也是年輕時的閨中密友,如今卻少來往了,你回去幫我向你母親轉達一下本宮對她的關懷,待會兒本宮讓人送些補品藥材,你收拾了帶回家去。”
若是以前,德妃與陌長霽處境舉步維艱,她還會拒絕了德妃的贈禮,如今德妃並不缺這些東西,自己收下了也無妨,旖旎於是離座叩首道謝。
旖旎剛回了自己寢宮,翠縷便帶了幾個宮人搬了大箱東西給她。
雖說是些藥材珍品,卻並不稀奇,旖旎也就收了,又讓景娘隨翠縷去鴻禧宮給德妃道謝。
旖旎卻不知道,這之後,宮裏盛傳德妃娘娘欲將她拉攏為自己兒媳的謠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