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馬車一陣顛簸。
旖旎挑簾看去,陌長霽縱馬護在轎外,“出什麼事了嗎?”周圍隱約有血腥氣蔓延開來。
“沒什麼事,不過是幾個小嘍嘍。”陌長霽挑眉,滿滿的得意之色。
旖旎想到這次護送他們來定國寺的護衛都是陌長霽挑選的,既然他這般自信,自己便相信他吧,於是道:“那你自己小心一點,記住留活口。”
剛欲放下簾子,陌長霽卻阻止了她的動作,往轎子中的玉華公主道:“皇妹怎地把定國寺的兔子帶回宮了,這寺裏的兔子都是佛祖腳下的生靈,你帶入凡塵不怕玷汙了它?”
玉華瞪了他一眼,“就你話最多。”
陌長霽朝了旖旎一看,旖旎探出頭,陌長霽勾下頭,“那隻兔子是你的手筆?”
“你說呢?”陌長霽一字一頓,不置可否道。
“昨天那投毒案件也是你做的?”
“那倒不是,我隻是幫幕後凶手一把而已。”
旖旎看著陌長霽氣定神閑的樣子,恨不得撕開他的嘴巴,終是恨恨放下簾子,將他的淺笑擋在了外麵。虧得她那麼擔心,原來他早就知道會有人暗殺他。
二十個黑衣刺客,個個身手了得,竟被陌長霽所挑的護衛一一解決,隻留下四個活口。
這些年竟是自己低估了陌長霽的實力,表麵上是最懦弱無為的皇子,卻一直在韜光養晦,暗中發展自己的勢力,這樣的陌長霽,旖旎想來,比起陌長生,陌長霽恐怕更適合生活在亂世。
百官朝臣稱太子純良忠孝,是社稷之福。
置於盛世,陌長生當是仁君。
置於亂世,他注定無法獨當一麵。
“你猜,這些刺客是誰派來的?”旖旎朝玉華咋了眨眼。
“我怎麼知道?”玉華依舊一副沒心沒肺、天真無憂的樣子。
旖旎卻道:“你猜是皇後娘娘的手筆還是敏貴妃的手筆?”或者還有第三種、第四種可能,旖旎終是沒有說出口。
玉華沉默了片刻,小聲道:“我相信我的母後。”
你相信,可是別人相信嗎?也對,就算這是皇後主謀的,憑皇後的手段照樣能推得一幹二淨,更不用說沒有證據指證皇後。
旖旎也緘默不語,玉華,我和陌長生,和你最早相熟,可是,若真的到了做決定那一日,我未必會站在你們那一邊。
一路無話,那四個刺客被京官派來的的侍衛們押解著回宮,驚魂未定的陳太妃仍心有餘悸,發誓以後再也不來定國寺了。
玉華和旖旎回來後便去皇後宮中給皇後請安,皇後近幾年已顯老態,鬢間已有白絲。
皇後拉著玉華的手打量了片刻,憐惜道:“瘦了,也黑了。”
玉華撅著嘴,“是母後非要兒臣陪太妃娘娘去定國寺的,兒臣瘦了黑了也都怨皇祖母。”
滿室的女眷都被玉華的稚語逗樂,素日畏忌皇後威嚴的世家夫人也都上前玩笑了幾句。
這麼多的女眷,為什麼沒看到母親呢?旖旎朝那些夫人中間看去。
皇後歎了口氣,“最近時令交替,鳳夫人身子骨弱,現在臥病在床,本宮和太後娘娘說了,讓你收拾一下,明兒個便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