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正是破曉前最黑暗的黎明,聽秦一懶說,那就是要等到天亮了之後才能來了,顏傾城有些鼻音的說道:“好啊,那我要小籠包與豆漿,謝謝秦總了。”
秦一懶簡單應了一聲,便將電話掛了。
顏傾城仰頭看著窗外的香樟樹黑色的輪廓,心裏有些許蒼涼,原來秦一懶帶給自己的第一份早餐,竟然還是托了這個女人的福,這樣又近了一點,似乎也挺好。顏傾城嘴角掛著一抹淡薄的笑,整個人都顯得無欲無求。
為了等那一份唯一的早餐,顏傾城硬是撐著沒睡著,一直就坐在病床邊,看著輸液管中的液體一滴一滴的落下來。不知道數了多久的水滴,秦一懶這在一片燦爛朝陽中逆光而來。
秦一懶將手中還熱乎著的早餐遞給顏傾城,對著顏傾城淺淺一笑:“你先把這個吃了,待會兒就回家好好睡一覺,今天放你的假了。”
顏傾城見秦一懶身上的衣服還是昨天的衣服,身上還有淡淡的煙味與酒味,便是知道他昨晚一直都在酒吧裏,沒有回家。點頭接過早餐,乖順的吃起來,過了會兒才問道:“秦總,你等一下去上班嗎?需不需要我安排?”
秦一懶這時候正看著病床上的寵弄弄發呆,被顏傾城這樣一問,臉上的表情也跟著暗了幾分,沉吟道:“我剛不是說了今天放你的假嗎?我今天也不去了,公司有萬宇撐著,不會垮的。”
看著這樣的秦一懶,顏傾城想著也許這個女人在秦一懶心裏,還是占著幾分地位的,因為她很少看到他為一個女人發呆。
等吃完了,顏傾城識相的告辭了,臨出門還將門貼心的掩好。這一走,便是又將自己從秦一懶的私人生活給隔開了,顏傾城站在門口透過玻璃看了一會兒秦一懶,眼神中帶著一抹疼痛,這才離去。
秦一懶看著病床上虛弱的如同出生嬰兒的寵弄弄,不知道現在是怎樣的心情,按理說看到她這個樣子,自己應該會很開心。但是遠沒有開心感,隻是覺得腦子裏一片空白,不知道要做什麼,就想這樣看著她。
於是,秦一懶就順從了自己的心,一直坐在沙發上看著包的像個木乃伊的寵弄弄。卻在一個陽光灑滿房間的時候,悄悄如夢,在夢中,他又一次見到了在台上唱著英文歌的寵弄弄,腦海裏隻剩下四個字“風華絕代”。
等秦一懶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日薄西山了,紅紅的餘暉灑在窗欞上,像是塗了紅色的染料,顏色漂亮得讓人心痛。
秦一懶一抬眼,猛然看見正睜著眼睛看他的寵弄弄,其實有那麼一瞬間是被嚇到的。平複了心情之後,冷冷的問道:“你醒了?需要叫醫生嗎?”
寵弄弄沒理他,直接將腦袋撇到另外一邊,留了一個後腦勺給秦一懶。秦一懶見寵弄弄這樣動都不動了的樣子,想生氣也生氣不起來了,便去叫主治醫生來給寵弄弄看看。
寵弄弄看著小小窗戶上紅色的餘暉,心中一動,眼淚便隨著臉頰流了下來,以前作為大小姐的自己何時受到過這種委屈?至此一次,就讓她痛哭這一次,今天過後,這個時間就將見證一個新的寵弄弄的出現。
等秦一懶問了醫生,寵弄弄的病情,和醫生一起回到寵弄弄的病房的時候,剛好看見寵弄弄聳動的背影與刻意壓低的哽咽。秦一懶對醫生說:“我們等等再進去吧。”
兩個大男人便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相對無言,寵弄弄躺在病房裏,捂著嘴,哭道近乎窒息。這個時候無奈了誰?又傷感了誰?
秦一懶剛想從口袋裏掏出一支煙的,一抬頭卻看見了禁止吸煙的標誌,便將留在口袋裏的手抽出來,問道:“她的傷會留下疤痕麼?”
醫生低頭想了想,也不是很確定的回答道:“她額頭上的傷倒是沒什麼大礙,但是背上的傷就說不定了。”
秦一懶沒說話,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氣氛一下子有變得安靜起來,等了一會兒,秦一懶扭頭對醫生說道:“你先進去看看她吧,我在這兒坐會兒。”
醫生不是很清楚秦一懶與寵弄弄到底是個什麼關係,充分吸收了上次與顏傾城談話的教訓,他隻是略微點點頭,走進病房,沒有做過多的停留。
因為這裏是重症病房,所以來這裏的人很少,除了一些醫生與幾個護士外,就沒有其他的人來這邊,秦一懶呆呆的坐在這兒,過了一會兒,掏出手機,打給自己辦公室裏的秘書:“幫我查一個人,越開越好。”
不管這是不是誤會,但是與他的人走的這樣近的人,他一定是不會放過的。隻過了短短一個半小時的時間,秦一懶的秘書便將楚蕭找了出來:“老板,照片上的這個男人,是A大的大學生,現在正在一間蛋糕店做兼職,你想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