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的傻白甜突然讓齊止有那麼一點喜歡――如果他不那麼傻白甜,以林深的智商,他怎麼也看不出這個人在撒謊。

“既然隻是滄海一粟,請問你這汪洋大海為什麼要把這一粟放在書架上?剛才我可是看見你把資料隨地亂扔。”齊止眯了眯眼睛,出手捏住了林深的下巴,迫使他看向自己。

林深被他逼得沒了辦法,像一隻遇到危險的鴕鳥幹脆閉上了眼睛,繼續扯謊道:“物品的作用和存在感成正比,我已經無視它到放在這裏也想不起來歸納,嗯,是這樣。”

“你可不像是把不需要的東西留下占空間的人。”如果林深真像他自己說的那樣直接把無用的東西無視,那麼別說是一間辦公室,就是整層樓給他都不夠。

這話說得林深無言以對,對方出的牌自己沒法接,林深不像老大哥顧子笙扯謊張口就來句句不重樣,情理之下他隻想抱著他可愛的小電腦趕緊跑。見林深看著地板,齊止一眼就看出他想溜,一看就有貓膩。

齊止直接抱住了他的腰,林深臉瞬間就紅了,腿一軟兩個人雙雙從椅子上摔下來。林深下意識把齊止緊緊抱住,腦袋按在他的胸膛上,而他自己的後背重重摔在地上。好在他的壞習慣使得地上全是厚厚一疊紙,緩衝之下,除了後腦勺鈍鈍地痛,並沒有出血。

被衝擊的氣流帶起的書頁紛紛而落,陽光下細小輕盈的微塵扶搖而上,微塵後是林深那張沉靜的容顏。他閉著的眼睛緩緩睜開,紅唇微啟,幾不可聞地歎了一口氣:“我一直記得顧小姐,若幹年後聽說她去英國留學,正好我也要出國,就選擇去她所在的國家。小時候看見她的花瓶裏總插著幾朵鬱金香,英國的諾福克郡有一片鬱金香花田,我想她大概在那裏,就選擇去諾福克郡的學校。”

“後來呢?”事實上,他並沒有去諾福克郡,父親安排給她的學校與那裏相隔迢迢。貝爾蒙特的鬱金香開放的時候他去過一次,停留了僅僅幾個小時,他自認和林深並未有緣到在異國他鄉重逢的地步。

林深沒有回答他的話,支起身子靠在一摞書上,說:“這是另一個故事了。在A市見到顧小姐的時候,我確定她不是我所想看見的人。比起擁有,我更願意追憶,追憶中至少美好,是我想要的樣子。這就是人的可悲――一方麵去想,一方麵要讓它無限趨於完美,記憶中修飾所有的瑕疵,現實中出現的時候卻……”他頓了頓,又道:“如果顧小姐在,我想給她看一個東西,我追到英國再追回來也是為了它。前段時間我不確定讓顧小姐看到是否利大於弊,在目睹顧小姐和顧家的矛盾後,我認為是時候讓顧小姐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