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溯到十四年前,哥哥失蹤多年後顧家已經放棄尋找,顧安澄將所有的憤恨發泄在他患有抑鬱症的妻子身上。在冷暴力和暴力交相之下,吳婧住進了醫院。
那年顧子笙和哥哥還沒有互換靈魂,甚至說兩個人還在天各一方。八歲的年紀,應該是一個孩子人生中父母伴隨成長重要的時期,然而顧子笙沒有感受到一點來自於家庭的溫暖,她所麵對的是不聞不問的父親和沉溺在兒子下落不明的悲痛和自責中的母親。
為了免於輿論壓力,顧安澄並沒有和吳婧離婚,可是這並不妨礙他讓紀玲帶著她的女兒住進顧宅,除了他們之間的關係不具有法律效益,紀玲已經和顧家太太無二。
然而真正的顧太太躺在醫院裏,吳韶還在國外養病,吳婧不想讓自己的事情讓她的病情惡化,不讓任何人把自己的境況傳進吳韶的耳朵裏。她一個人默默承受著這些,陪她一起承受的是她那陪伴在病榻旁的八歲女兒顧子笙。
小小的顧子笙每天下課後一刻都不敢耽擱馬不停蹄地往醫院趕去,她時刻擔心著母親。後來吳婧的病情逐漸惡化,甚至出現了幻覺,顧子笙幹脆把書包背進了病房,一邊陪伴母親一邊自主學習。
吳婧所在的醫院是吳家故交林家的私人醫院,不過感情到他們這輩已經淡了許多,可是林家還是讓吳婧無償住進高級病房裏並且給她必要的治療。
林家的小兒子比顧子笙大了四歲,他不像這個年紀大多數孩子喜歡遊戲漫畫糖果,林深的愛好隻有他老爸可以理解――他喜歡觀察,喜歡研究,喜歡對人在承受不同的事情做出反應的記錄――年紀不大,人自己是醫院裏出了名的小怪物。
和林太太的一籌莫展不同,林院長對他小兒子的興趣愛好喜聞樂見,又得給他夫人麵子表示永遠站在夫人身邊,不輕不重地罵了林深幾句然後偷偷塞給他一件白色大褂。
然後大家在第二天就看見穿著白大褂的小林深拿著筆和本子在醫院的各處寫寫畫畫。沒有人知道他在寫什麼,就像沒有人知道他為什麼會對這件事情保持狂熱的興趣,這一點就是對林深的一切行為表示支持的林院長也表示不清楚。
在一個平平無奇的下午,林深坐在天台上詳細描述被丈夫打到住進醫院的妻子,寫完記錄後,他用紅筆寫下自己對於如何掩人耳目避開一切嫌疑殺掉丈夫的手法以及對警方的說辭。他正寫到如何完美偽造不在場證據的時候,林深忽然聽見有個人在哭,嗚嗚咽咽的聲音打斷他的思緒。林深抓了抓頭發,循著聲音尋過去,結果發現坐在天台角落裏哭泣的小姑娘。
如果是正常人,應該去安慰一下擦擦眼淚開導開導。林深是誰啊,他走正常程序就是最大的不正常。林深坐在她身邊,把本子攤開放在膝蓋上,拿起筆,問:“在這裏哭顯然不是為了物質需求,你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