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由轉過身看見他,笑道:“你的輕功越發好了,我竟沒聽見你進來。”
“那是因為你專心和掌櫃子說話,”秦生宴宴一笑:“公子懷疑後邊院子有古怪。”
“我也是瞎想,這院子實在是大不同於旁處,由不得人不多問幾句。”
“可有什麼眉目?”
季由悻悻笑道:“雖覺不妥,又毫無頭緒。”搖搖頭,又問:“你那邊可安排好了?”
“是,鴿子已經放飛,最遲傍晚時消息就能到河北和北京。你往天鎮要帶的東西也都備齊了,咱們用過午飯即刻上路。”
季由點點頭,秦生接著道:“還有一事要請你的示下,我想要不要派人往摩訶山去一趟,訪訪當地的老百姓,或許能探得點消息。另外再畫張摩訶山的地形圖來。”
季由道:“你想的不錯,隻是......”季由略一沉吟:“趙王和淇國公左證並左世倫都知道有這筆寶藏,卻密而不上奏朝廷,而趙王在朱高煦被廢前與之過從甚密,本就有參與謀叛的嫌疑。如今雖避居藩屬,手裏卻還掌控著兩個衛所的兵力,我擔心他們既敢秘而不宣,隻怕醞釀著天大的陰謀。如果貿然探查,難免打草驚蛇,此為其一。”秦生默默點頭。
“其二,摩訶山方圓數百裏,如無確切方位,隻怕如大海撈針,事半功倍。再則,這等機密事,除非你我親去,派別人去也難放心。”
秦生笑道:“還是你思慮周全。”季由笑笑搖頭。
秦生又向季由房間檢視一番,看見那個錦盒還在榻上。自言自語:“這個怎麼在這,險些把它忘了。”遂拿在手裏打開觀看:“咦,那把金櫛呢?”抬頭用目光問季由。
季由回道:“被我送給那位細作美人了。”
秦生驚疑,看季由時,但見季由一臉促狹,四目一碰,二人哄然大笑。“她也算不虛此行,那把金櫛我聽說要了五百兩銀子,好讓人肉痛。”
此時不二正好進來,看他二人笑作一團,不明所以,隻好垂手一旁侍立,麵上絕無表情,那二人看見,更加笑的不行。
午飯過後,陽光正好,地上的雪在陽光的照射下,逐漸萎縮,慢慢融化成一滴滴晶瑩剔透的水珠子,弄的地麵斑斑駁駁。
季由看著秦生指揮眾人搬弄行李,背影竟比一年前二人京城作別時消瘦許多,不由心中感慨,麵上頗有不忍之色。
這時秦生拎著個包袱過來,依舊笑語宴宴:“那天和太原的鋪麵對賬,誰想他們還存的有這個,”他舉舉手裏的包袱,“這是上好青海赤狐皮毛做的鶴氅,我想著你一路往北,身上也沒有帶厚衣服,那邊天氣不比此地,三月裏風依舊刀子似的,就讓太原櫃上的夥計拿過來了。”說著親自將包袱係在不二馬後,又仔細叮囑了一番跟季由的人。
看他做完這些,季由漫聲道:“唯你在我身邊時,我總能特別安心。”秦生笑而不語,季由又道:“此路一去,你身上擔著許多幹係,一定當心!”
於是二人揮手作別,季由帶著不二和三五隨從奔北往天鎮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