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訴衷腸似假還真(1 / 2)

這洛瑤倚在季由肩上,一邊用手指繞著季由腰間雙衡比目玫瑰佩,一邊軟語問季由:“公子那日在酒樓上說自己是個行商,依我看恐怕不實,這玉佩和剛才那個手爐都是上用的物件,哪裏是等閑商人能有的,況且那位守備大人得了你那同行的一塊牌子,說什麼是內廷進出的信物,我孤陋寡聞,公子到和我說說什麼是內廷?”

季由知道這女子在明著打探,於是笑道:“你說起這個我還糊塗呢,那位仁兄乃是我路上遇見的,他的底細我也不能盡知,至於內廷什麼的,皇宮內院叫內廷,王公勳戚府裏也有內廷,那位仁兄看起來也就是個微末小吏,不拘哪個府裏跑腿的罷了。”

洛瑤明知他胡扯亂造也無可奈何。倒是季由,軟玉溫香在懷,不由得心旌神搖,便低頭斯磨洛瑤的發髻,深深吸口氣,道:“好香啊,像是伊曼額堇的香氣。”

聽了這話洛瑤忽的正起身來,臉上有瞬間的遲疑,又立刻笑著問:“伊曼額堇是什麼,我從未聽說過?”

“那是漠北草原獨有的一種花,有點像南方玉簪花的樣子,隻顏色藍中偏紫,我曾在漠北遊曆過半年,常見當地人將這種花製成香料,或放在香囊裏,或放在熏蘢裏熏製衣裳,香氣甜而不膩,淡而有韻,似有似無。隻是中原地方卻是少見。”

洛瑤垂目思忖了一下,抬頭笑道:“你這樣一說,我倒想起來了,這院子原是我兄長包下來常駐的,他幹著往北邊貿易的營生,我平日隻在南邊,這裏我也是頭一次來,許是他帶回來的香料放在這屋子裏,連帶著我也沾染上了,公子若是喜歡,我便天天將衣裳熏了。”

季由並不接她這話,隻向秦生使了個眼色,秦生於是打哈哈道:“怪到我才進院子時,看見那邊有個拴馬樁,又有馬蹄印子雜遝在雪地上,我還奇怪,姑娘看上去如此嬌弱,難不成還會騎馬麼。原來是令兄在此。”

洛瑤聽了這話臉色微微一變,複又如常笑著把話岔開:“騎馬又是什麼難事,想當年吳中名妓薛素素馳馬挾彈,五陵年少爭相與之同遊,公子王孫無不慕名尋訪,那是何等的盛事,隻是我自幼體弱,隻在音律彈唱上用心,不想那日酒樓上竟得到公子稱讚,可見公子便是我的知音。”

季由笑道:“姑娘雅韻,正應了古人說的孔子聞邵樂,三月不知肉味。在下凡胎俗物,知音二字如何擔得。”

因惦記那匹白馬,也不等洛瑤說話,又問道:“既是你兄長在此,怎麼不請出來一同樂嗬,想來這樣天氣也沒有什麼生意可做,必定沒有出去,正好給我們做個引薦,也讓我們認識認識,也許我們還是同行呢,以後或可從旁互相幫襯。”

洛瑤嬌嗔道:“原是我想和公子好好敘談敘談,偏又叫他做什麼,況他一個滿身銅臭的粗人,沒得掃了咱們的興致。”

季由聽她這話,便知那人一定不在,一個眼色遞給秦生,秦生便推說有事先出去了。

他二人這邊又飲了幾杯,季由裝作微醺的樣子,趁勢攬著洛瑤的纖腰,狎昵的將手中的酒送到她唇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