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探虛實公子赴宴(1 / 2)

第二天早上,季由起來推開窗一看,雪已經停了,隻見天地一色,銀裝素裹,,院子裏的積雪有一尺來厚。

正準備叫小二打水梳洗,就見秦生和夥計打樓梯上來。那夥計放下熱水出去,秦生一邊服侍季由洗臉,一邊說;“剛才得了信說是往大同的路因為下雪不能通行,官府也出了告示,隻怕我們要在這裏耽擱兩日了。”

“若是進河北,繞懷來怎樣?”季由問。

秦生答道:“如果這麼走,路程上怕要多出五六百裏,況且從這裏往正定必然也是路滑難行,倒不見得快到哪去,還不如在此候上一日,最多兩日,以如今的時令看,隻要晴了天,雪即時也就化了。”

季由又往窗外看了看天,見隻零星飄著雪珠子,道:“也好,就在此地盤旋上一半日,也好訪訪這地方的風土人情。"忽然想起昨晚的事又問秦生:"昨夜可聽見什麼沒有,我隱約聽著有人住店?”

秦生答道:“我正要和你說此事,昨晚投宿的乃是女眷,我因不放心,便讓不二去打探了一番,原來這樓後邊有個院子,東邊一溜三間房住著這店老板一家,西邊用牆又隔出來一個院子,這女的就住在西邊這個院子裏。院子西北角上有個小門,不二也曾翻過去查看過,卻是一條荒街陋巷,既無人居住也無買賣店鋪。還有一件事十分怪異,不二夜裏去時,西邊院子馬廄裏拴著兩匹馬,有一匹通體雪白,不見一根雜色,像極了張大人所說的照夜玉獅子。我天亮時又去看了一眼,那匹馬卻不見了。隻留著拴馬樁底下雪地裏馬蹄印子,你說奇不奇?”

季由兩眼望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麼,忽又轉回頭對秦生說:“還有更奇的呢,你知道這投店的女客是誰?”

見秦生一臉迷惑,又道:“就是那日風陵渡酒樓上唱曲的。”

“這怎麼可能?”秦生吃驚道:“咱們第二日一早就出了風陵渡,這女子最多比我們早半日出城,咱們快馬輕騎,曉行夜宿,一刻也不曾耽誤,她一個婦道人家,坐馬車最快一天不過三十來裏路,我實在想不出她怎麼能和我們前後腳趕到這裏?”

季由沉吟道: “我昨夜看見她也十分想不通,若把你剛才說的照夜獅子的話放在一處想,此事便通了。”

“她是什麼人?是一路上跟著咱們呢還是碰巧在這裏遇上?”秦生問道。

“如果這匹照夜玉獅子是她的,她就不可能是一般人,更不可能是個唱曲的。”季由想起那日酒樓上的情形,臉上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你讓咱們的人盯緊了她,再在後街小門處放兩個人,如果真有那匹照夜獅子,我估摸著必定要從這個門進出。最關鍵的是一定要找到那匹馬的下落,”季由一頓,又道:“無論那馬是不是她的,隻怕這個女子都有些來曆。”

錯午時分,天上又稀稀拉拉飄起了雪花,季由一行人從太原城自己的鋪子回來,剛拐進客棧的巷子,就聽到陣陣琵琶聲傳來,又見掌櫃的在門口張望,看見季由趕忙迎了上來,口裏道:“公子可回來了,我受人之托,在這裏等了半日了,有位女客人,說是公子的舊相識,就住在小店的後院,已經煮好了鴨子,燙好了酒,必要我請了公子過去。”

聽了這話,季由秦生對視一眼,季由道:“我實已用過酒飯,既然是故人相請,倒也不敢推辭,掌櫃的前麵帶路吧。”

從客棧西邊的甬道往北走到盡頭,穿過一個垂花門,就到了後院。正對著的是三間上房,再往西拐過個小角門,就是一個極大的院子,這個院子別有洞天,一溜白牆黛瓦,全不似山西一帶的院落,倒像是走進了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