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幡映襯著白色的將融未盡的雪,蒼涼之上更添了幾許悲鳴。
此時的心成客棧一片淒惶,便是有那不明情況想要投宿的見此情景也退了回去。雖然影響了客棧的生意,不過掌櫃的倒是沒抱怨什麼,反正對方業大勢大,又正在黴頭上,此時若要說些什麼除非是不要命了,更何況對方付出的銀兩隻怕把整個心成客棧買下來也綽綽有餘了。
“娘子,你先用些點心吧!”
何玉君抬頭看了一眼,又垂下頭去,“拿下去吧,看著也心煩!”
短短幾天的時間,這個如花明媚嬌俏的女子仿如剛厲盡寒冬一般,整個人憔悴淒涼,還有一點點的茫然不知所措。美麗的眼睛雖然有些浮腫,不過因為時常含著淚的緣故,比之往日更顯得淒美幾分,如此景象也難怪那些江湖人會叫嚷著要為她出頭,便是個無心的人看見想來都是會憐心大作的?
有些呆症的看著停放何陽顯棺木的方向,哭也哭得累了,此時突然間停下來,一時悲傷減了幾分,倒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玉君娘子。”程金上前說道,“雙層堡那邊又有人來了,讓咱們回個話,說是既讓門主入土為安也好定了凶手的罪替門主報仇。”
“凶手?”何玉君忽然抬頭,滿麵愁怨的看向程金道,“程金,真的已經確定了就是王豔瞳嗎?”
“已經確定了。”程金點頭道,“那天有人親眼王豔瞳在那個時候曾從心成客棧的院牆外離開,還有,那個時候的王豔瞳娘子也是看見了的,這樣的人有著這樣的舉動實在是有著很充足的理由。”
“這樣嗎?”想起那個時候毀天滅地的王豔瞳,何玉君忽然便打了寒顫,可是,讓她突然之間該怎麼去相信?就算是他幾乎毀了整個羅錦門時她也還在偷偷的想他的,一遍又一遍的想得那麼辛苦!然而現在,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呢?就是想要為趙煙樹報仇嗎?可是那個時候做的那些還不夠嗎?
“程金。”何玉君又道,“除了這個理由呢?除了這一點,可還有什麼證據能證明凶手就是王豔瞳的?”
“沒有。”見何玉君快要鬆了口氣的模樣,程金又問道,“但是玉君娘子也知道不是嗎?整個江寧,雙層堡才剛當著武林群雄的說出那樣的話為擔心落下話柄是不會在這時候對付羅錦門的,最有可能的便隻有那王豔瞳了。”
“真的是這樣嗎?”連說服自己也做不到,何玉君轉頭又看見門那邊的棺木,忽然便低頭哭起來,“爹爹,爹爹,玉兒該怎麼為你報仇才好?”
“娘子。”程金道,“那些人目前既然正在標榜著江湖正義,他們一定會為門主報仇的?”
“程金。”何玉君道,“你的意思是,要把爹爹交給他們嗎?”
“自然不是。”程金道,“羅錦門再怎麼說也是一個不輸於雙層堡的大門派,本門門主的後事何須他雙層堡來插手,但是那王豔瞳的實力娘子也曾見過了,目前合我羅錦門之力可能輕易抓到此人?”
何玉君搖搖頭,那個人,便是自己的父親還在世時恐怕也隻能無可奈何,所以才會在他帶著趙煙樹離開之後一直不曾采取任何動靜。
“爹爹也說過要得到這兩人必須重新製定一個完全之策不可。”
“所以·····”程金在何玉君麵前的圓凳上坐下,一句句的勸說道,“門主都需要如此的費心才能抓住那人,更何況此時人心惶惶的羅錦門?不管之前的同道大會上雙層堡再說的怎樣的冠冕堂皇,門主也說過這些人的目的不過是想得到王豔瞳他們手裏的東西而已。而現在這些人既然想借助門主逝世來打出正義的名號抓住王豔瞳取得他身上的東西,咱們少不得也要利用他們為我們抓到王豔瞳這個人。屬下如此說娘子明白了嗎?”
何玉君不停的抽動著肩膀,半響終於點頭說道:
“我明白。爹爹一直都信任程金你,門中之事也大部分都是你去處理的,這些事你去處理就好了。”
“娘子請放心。”程金起身躬身對何玉君說道,“屬下一定讓這些人付出代價,讓門主走得安心。”
“人都已經離開了。”何玉君又抽抽噎噎的哭起來,“還怎麼安心呢?”
程金道:“屬下知道娘子心裏難受,隻是這個時候玉君娘子你不能再一直沉浸在悲痛裏了,門主已經離開,之前又沒有指定明確的繼承人,不管怎麼說,門主一直對於娘子你的疼愛是羅錦門裏所有的人有目共睹的,接下來的很多事大家都在等著玉君娘子你的指示。”
“我明白。”何玉君點點頭,又道,“程金 你便按自己的想法去做,爹爹相信你,我也是相信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