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手輕腳的後退到她暫時居住的小房間裏,尋著水,伸手在手機撥弄幾下拿起手看著手指尖滑下的水珠,在水珠還沒有徹底落在的時候在腦袋額頭上麵點了好幾下。
當做汗水一樣。
然後打亂發髻,繡花鞋左右對換,看了一眼自己現在的裝束,覺得比較像被夢魘驚醒的模樣之後,才撒開腳向外麵跑去。
一路上她穩穩當當,但快到門口的時候腳步開始刻意的淩亂而跌跌撞撞起來。
終於重見天日,她能夠一眼看清楚外麵的形式,戚禾和簡相與被那些侍衛包圍了,淩楚城站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笑,目光卻格外淩厲的看著他們。
錦宛心中一緊,腳下微微絆了一下。
低下頭醞釀會兒情緒,等到她再次抬起頭時,那些看見戚禾有些委屈的感情被徹底藏起來,換上了有些害怕的樣子,向淩楚城跑了過去。
戚禾隻感覺一陣風吹過。
她的手上托著簡相與,所以視線範圍有限,並沒有看到錦宛,更沒有看到錦宛的變化。
錦宛衝入他的懷中,把他緊緊抱住。
淩楚城拿著飛鏢的手一頓,前方一道人影閃過,他被突然而來的衝擊撞得倒退幾步,伸手扶住衝他而來的人。
錦宛被他有些粗魯的捏住手臂,強迫她抬起頭。
錦宛露出她滿是“汗水”的臉,看著淩楚城有些可憐兮兮的說:“哥哥,我害怕。”
說著,還配合的打了個冷顫。
看上去好像真的有些害怕的樣子。
實際上,她也是在賭,賭他對她的耐心和對顏昭的興趣。
被簡相與擋著的戚禾聽到她的聲音身體一怔,聽出她的聲音,挪了挪步子,眼前頓時開闊了許多,能夠清楚的看到錦宛整個人了。
錦宛整個人貼在淩楚城的身邊,看上去跟從前有些不太一樣。
“錦宛……”戚禾嘴裏不直覺的念著錦宛的名字,腳步也動了動,像是要上前一樣。
簡相與忍住後背的疼痛,拉了拉她的衣袖,當做提醒她。
她被他的動作點醒,收回邁了一點出去的腳步,和簡相與對視一眼,兩個人冷眼看錦宛和淩楚城的情況。
淩楚城似乎有些意料不到錦宛如此的軟糯,因為他將錦宛拐來的那幾天,錦宛無一不是性情剛烈的樣子,不是拒絕他,就是罵他。
但這是他極其願意看到的,錦宛聽話,對於他的計劃,就更加的順利。
他頓時眉開眼笑,手中的飛鏢徹底丟掉,臉上揚起笑容,右手在錦宛的頭上摸了幾下,還輕輕的拍了拍,像是對待自己親愛的妹妹一樣。
他笑了笑,親和的對錦宛說:“不怕不怕,哥哥在這裏。”
錦宛聽了,一掃之前的擔心害怕,也笑了起來,“哥哥,剛剛我做了一個夢。”
她的聲音溫軟而婉約,有些不同的美感和讓人不知不覺陷進去的衝動。
淩楚城拍了拍她的肩膀,似乎有些好奇,對她說:“做了什麼夢?能告訴哥哥嗎?”
錦宛裝作擔心的看了一眼那些侍衛,小聲的對淩楚城說:“哥哥你這裏人太多了,我不好意思說……”
說著,還配合她話語的臉紅了紅,讓人看著足以以假亂真。
對於她的臉紅,淩楚城回以一個微笑,但還不至於心動,在他心中,隻是毓笛一個人。
想起毓笛,他轉頭看戚禾。
卻見戚禾目光如炬,看著他有些痛恨的樣子。
當然,他傷害了她最愛的人,她自然不會給他好臉色。
但對於淩楚城來說,毓笛是他一個人的,毓笛也隻能對他一個人笑,一個人說話。
但想象與現實出現了反差,他的心裏有些不平衡了。
他的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對錦宛的語氣也不再那麼刻意的溫和,帶了些煩躁和自暴自棄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