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這稱之為“互相殘殺”,但蒼鴆毫無愧疚之感,因為這群人--
罪有應得。
“叮--”
他邁出電梯,收回剛才自己眼中帶有狠戾的神情,神色如常地走到南宮九穹辦公室前。
“進去吧,我爸在等你。”
詩寞看也不看他,目光所觸及的範圍隻在他的一雙油亮的皮鞋上。
蒼鴆凝眉,細細打量了她幾眼,兩手對自己的衣服稍作整理,款步進了辦公室。
詩寞不想聽他們之間的談話,閉著眼休息。
或許很長時間,也或許很短,她聽到了腳步聲漸漸近了,抬起眼盯著他。
“談完了?”
蒼鴆隻滑出一個音“嗯”,接著看了下時間,“出去再說。”
“你把染染的事情告訴他了?”
男人倚靠車門,語調平平。
“那又怎樣?我爸怎麼和你說的?”詩寞有點忐忑地問。
蒼鴆的食指輕輕敲打車蓋,“沒什麼。大致的意思就是不希望我們離婚。”他唇角劃出小小一個弧度,“他不說我也會知道。所以,你找你父親談離婚……”
他附在她的耳垂邊,微微得意,“沒用的。”
“你!”
詩寞恨恨地跺腳,“我最後問你一次,離不離?”
“……不離。”他說得很堅決,似要叫她放棄離婚這個念頭。
“那你給我個理由。”
蒼鴆端凝著她,他很反感她在他麵前擺一副勢要盤問到底的模樣,可他哪裏會想得到,換做誰身上發生這樣的事情都會問“為什麼”,沒有一個女人會滿意他兩手各牽一個人。
或許習慣了,每個人都順著他的主觀想法辦事,他說什麼,那些人回答“是”就行,沒一個人會問“理由呢”“為什麼啊”之類的話,所以他自己也從來懶得多做解釋。
不解釋就是不解釋,她整天繞著他轉也是徒勞,“我不想離,這就是理由。”
所謂的理由?什麼破理由!
“好,不離是吧?”
詩寞終於放棄了這個問題,打開自己的皮包,拿出一串金鑰匙,朝著他在指上轉了一圈,“把手伸出來。”
他倏地眯上眼,無動於衷。
詩寞幹脆把鑰匙搭在車蓋頂上,“這是皇家雅範的鑰匙。還要別墅大門的密碼,你可以改了,防止我進去。”
她接著在包中搗鼓一下,抽出幾張銀行卡,揮舞著在他的眼前,“你以前給我的。這三張卡,其中一張裏麵有五百萬的被我用過一點之外,另外兩張我動都沒動過。現在統統還給你。”
三張銀行卡被她擱置在鑰匙的一側,蒼鴆的神色明顯陰暗下來。
“正好我包裏有現金,你放心,這是我以前自己賺的,從銀行取出來沒多久,還熱乎著呢。不知夠不夠數,如果少了的話你就來找我,每一分我都會還清的。”
詩寞翻出一疊疊的紅鈔票,足足重複了好幾個回合,確定包中沒有紅票子後,拉好拉鏈拍拍手掌。
她頓時有種如釋重負地滋味,豪門……真的不是什麼人都可以進去的。一旦入了門,就一定要做好被傷害的準備。
詩寞諷刺地彎起唇角,咬緊下唇,把耳朵上的銀色吊墜,狠狠摘了下去。
“夠了!”
他鐵鉗一般的手掌死死扣著她捏著耳墜的皓腕,低聲喝道。
他的心如同被人碾壓,又像經過了火山噴發的熔漿炙烤,痛得死去活來,卻偏偏要強忍著,極力克製,也不肯叫出一聲。
“你放手!”
詩寞拚命扭轉手臂,另一隻手打在他因用力而繃直的臂膀上。他偏不鬆手,沒料到自己暴露在外的半截手臂恰好便被詩寞手中的耳墜紮給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