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寞澄澈的雙眼平視眼前怒發衝冠的南宮九穹,悲涼之意從心而發。
唯利是圖,不顧自己是否幸福,南宮九穹的行為在她的眼裏看來是自私自利,而她在他的心目中或許隻有利用價值可言吧。
“爸,如果解除聯姻關係會給公司造成損失,影響未來的前途,我隻能深表歉意。以後除了結婚的事情我想自己做主以外,讓我做什麼都可以。我知道利益很重要,可我也是你的女兒啊,從小到大我什麼事幾乎聽從你的安排,現在給我一個拒絕的機會可以嗎?隻要一次就好了。爸,就當我求你了。”
詩寞不卑不亢道,她知道南宮九穹答應離婚的概率是很渺茫的,但沒有任何其他辦法了,成不成,在此一舉。
他踢開老板椅,“你翅膀長硬了是不是?好端端的做什麼要離婚?”南宮九穹邊說邊屈起手指用力拍擊辦公桌,每句話隨著桌子震動的聲音鑽進詩寞的耳畔。
“你說說,蒼鴆這樣的人有相貌,有事業,有本事,對你也不錯,你就算是打著燈籠也找不到!你提出離婚這種事,讓我這張老臉往哪擱!”
他特別地咬重“有事業”這個詞,敲桌子的力度更大了。
一提到蒼鴆,詩寞的腦海中便閃現出他那張俊朗麵孔,可沒過片刻,又會想到坐在輪椅上的歌染,聯想到他們走入婚姻殿堂的情景,“不,不……你不知道,不是我想要離婚,蒼鴆他也,也要……”
“你說什麼?”
南宮九穹怔愣地問道,兩道眉毛往上邊挑,“蒼鴆難道也想要離?”
詩寞低垂眼睫,她把握不準蒼鴆的意思,他明明心裏有喜歡的人,卻又不和自己離婚,所以她隻能認為他暫且沒有離婚的念頭,但不保證以後不會有。
既然遲早可能都要一拍兩散,還不如現在就讓自己代替他先說出來。
南宮九穹負手而立,眼睛上上下下睇著她,揣測她話裏的可信度。他雖然不算特別了解蒼鴆這個人,但同為商人,應該不會感情用事,解除聯姻關係對蒼鴆說來也撈不到什麼好處。
“你和他,出什麼矛盾了?”
詩寞一句話在嘴裏醞釀了百千回,才道:“他已經有心上人了。”
“嗯?”
南宮九穹細細品讀她說的話,以往關於蒼鴆的花邊新聞並不少見,可他實在是沒有對哪個女人動過心,更別提什麼心上人了,還要和那個女人結婚那更是沒理由。
“你和那個女的見過麵嗎?”
“見過,她和蒼鴆認識的時間比我久,隻是消失了一段時間。如今她回來了,蒼鴆心裏還是有她的。”
如果蒼鴆打心眼喜歡那個所謂的女人,真做出讓他意外的事情也不好說。南宮九穹神色凜然,顯然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心裏那個急的,“不行,你把蒼鴆叫來,我們好好談談。”
還沒等她打電話,包裏的手機先響了起來,打電話的人正是蒼鴆。
詩寞掏出手機來,看了南宮九穹一眼,接聽了電話。
“你在哪?”他問得很幹脆、利落,隻有三個字。
南宮九穹給了她一個眼神,坐回到椅子上,雙手撐著腦袋。
“……盛穹公司,董事長辦公室。”
蒼鴆知道南宮九穹也在,“好。”
詩寞收起手機,默默推開玻璃門,“你去哪?”
她沒有轉頭,動作也沒有停頓,關上門,留下一道黑色的背影,“在外麵坐一下。”
蒼鴆是開車過來的,一路上到頂層暢通無阻,乘坐電梯之際,透過鏡子瞥著自己墨色的雙眸。
殺害自己雙親的人終於浮出水麵了,他隻要找到這個梁榮昊,就能替他們報仇了。他要讓這個人,把自己父母經曆的痛楚,再次經曆一遍。還有那些曾經幫助梁榮昊行凶的人,屬於自己組織的人,也同樣遭到了自己的報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