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恍若來自天際,幽幽的,也是陌生的。
男人抬起頭,那雙波瀾不驚地眸子有了些起伏。
他第一次聽別人說“愛”字,而且是對他說。他瞳孔微縮,等等,她剛才“說”了?
台下的賓客騷動起來,不時發出“嗯?”的一聲質疑,詩寞的情況他們是聽說過的,怎麼可能說得到話?可是,他們的眼睛又不是瞎的,確確實實是看到她的嘴唇動了幾下,聲音就從她嘴裏發出來了,本想著是否是配音的,但也沒這個必要啊,加之男人的表情也是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
燕翎琴和他們隔得最近,所以聽得最清楚,這不是幻聽?
詩寞驚詫地捂住了嘴巴,隻是感覺哪裏不一樣了,緩緩放下雙手,微微張開嘴,“我……”
是真的,錯不了,她真的能說出來了。
主持同樣也在震驚,這種事情到底是第一次發生,從未有過的,啞巴也能開口說話?這世界都逆天了。
但他肯定不能這樣說的,隨機應變很重要,話到了嘴邊馬上就變了個樣,“多麼感人肺腑!好一句‘我愛你’,新人的愛情感化了上蒼,溫暖了大地,也同樣讓我們體會到這種動人心魄的深情。愛的力量是深沉、偉大的,有了它,世間的一切不可能都會變成可能。朋友們,你們沒有聽錯,新娘是真的說出了動聽的語言,這語言是愛給予的,也是新郎給予的!請讓我們祝福這對有情人,祝願愛情天長地久!”
他都要打心眼地佩服自己的口才了,絕妙!
聽到了詩寞說話,南宮禦燚激動得沒有從椅子上蹦起來,奇跡!
這個纏繞了她幾十年的符咒,終於得以在今天被破除。他之前為她尋遍無數醫生都是無濟於事,多少個夜晚他在輾轉反側,讓她學手語,做各種各樣的鍛煉練習發聲,也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一輩子都隻能做啞巴。
他眼圈逐漸發紅,遠遠望著台上的詩寞,那個已經不再是生活在自己羽翼底下脆弱的小鳥了,這一年她改變得太多,自己差點都要認不出她來了,如果沒有內在強大的力量支撐的話,她現在也許還是不能說話。
忽的,腦袋嗡嗡作響,眼前的事物漆黑了一瞬。
“燚!怎麼了?”
穆瀟瀟慌了神,使勁搖晃著南宮禦燚的手臂,“是不是又發作了?”
他斂上眸子,虛弱地擺擺手道:“沒事。”然後站起身來,帶頭給詩寞鼓掌。
很快,所有賓客站起身,紛紛鼓掌。南宮九穹仍是一副恍然的模樣,僵硬地拍著手。
在眾人的注目下,詩寞拿起另一枚戒指,托起他的手,為他戴了起來。
男人的手背濕膩著,戒指煥發著銀亮的色彩。他仍是處於怔愣的狀態,不明白她是憑借著什麼說出了話,也是第一次發現,她對他的愛如一泓不斷往外噴湧的溪泉,綿長、真摯,超乎了他的想象。
“真好。”
蒼鴆隻說了這麼兩個字,凝眸注視著那枚戒指,輕輕掀起她的頭紗,覆上她柔嫩的唇畔。她的嘴角掛著一顆淚珠,男人伸出舌尖抵了下,有點鹹,又有點甜。詩寞閉上細長的眼睛,沉醉其中。
今日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
一天過後,身體累得要散了架,心裏依舊是灌滿了蜜糖一般,絲毫沒有任何的負麵情緒。
浴室裏彌漫著淡淡的煙霧,朦朧之中,她瞧見一個人影向她走來。
“老婆,你沒關門。”蒼鴆鳳眸拉開,慢慢朝她走來,緊緊盯著浴缸中的那個人。
詩寞麵色一紅,可是她明明記得關了門啊,他是怎麼進來的?
“我知道你是故意的,老婆,你的小計倆瞞不過我的。”男人舔下唇,扯開自己的衣領。
“哪有!”
詩寞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急忙辯駁道。
蒼鴆眸色幽深,水珠還在她身上往下淌,蠻腰細腿,真的是保養得當。
“好身材。”男人優雅地脫掉最後一件衣服,展現他同樣完美的身姿,有幾道淺淺的印記刻在他身上,卻並不影響美觀,小麥色的肌肉都顯示著他健康的體魄,散發著雄健、霸道的氣息。
詩寞直勾勾地瞧著男人。隻要是個正常人,都會喜歡身材好的男人,如此近距離地看……貌似不是一般的精品,是極品。
“噗通”
蒼鴆跨進浴缸,將她按在水中,顛倒眾生的眼睛盯著她嬌羞的小臉,“今天就在這裏……你懂的。”
她側過臉,口是心非道:“怎麼可以。”
“怎麼不可以?”
男人邪魅地笑著,抱著她坐到水中,即刻蕩起層層水花。
霧氣嫋嫋,一室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