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緊緊握住了一個人的手。
但不是詩寞的。
十二秒。
燕翎琴的眼珠子都快要跳出眼眶了,天啊,那個人是穆瀟瀟的手啊!莫不是要失敗了?
穆瀟瀟詫異地一揚眉,手僵硬著一動也不動,祈禱著他能憑著自己的第六感放開她的手,於是等著男人的下文。
因為隔著手套,所以每個人的手摸上去都是一個感覺,難以辨別麵前之人究竟是誰。
他雖然抓著她的手,卻沒有開口說話,不知是在猶豫還是怎麼。忽的,他鬆開手,修長的手指碰到穆瀟瀟的小拇指上並一路向上,把每個指頭都接觸過一遍,皮鞋瞬間往左滑了一步,攜起麵前人的手,沉聲道:“她是。”
詩寞的眸光一閃,不可思議地望著麵前蒙著黑布的男人。
台下一陣唏噓。
主持人看了看手表,僅僅剩一秒鍾。他緊握著話筒的手有些潮濕,“好,新郎既然已經給出了答案,那麼請被新郎牽著的那個人揭開新郎的彩布。如果她不是新娘,新郎則要罰酒一杯,如果是,那麼讓掌聲持續十秒,好不好?”
“好!”
台下的賓客積極附和著。
男人放開她的手,他看不見她,但能感受得到,她就是詩寞。
詩寞輕輕踮腳,他很高,以至於要仰起頭才能看見頂。手碰到他的後腦勺,試了幾次才把彩布解開。
蒼鴆的鳳眸慢慢睜開,深壑的眸子望著那個一臉驚喜的人。
頓時,掌聲如鳴。
或許第二個,才要考驗默契度。
新郎從一個糖果盤子裏用嘴含住一顆糖果,當然不能吞下去,那些都有包裝袋的。每含一顆糖都要對著新娘說“老婆我愛你”,之後用口把這粒糖送到新娘的嘴裏,新娘再把糖果送到另一個盤子裏。雙方全過程都不能用手,目標定的是十顆,時間為兩分鍾。輸了的便要新郎做俯臥撐,每做一下都要親一次新娘的照片。
詩寞緊咬著下唇,這個遊戲的發明,還是男人想出來的。她那時一聽到這話,馬上就忸怩了,可到底抵不過他的一張嘴啊,僅僅三言兩語她就支架不住了。
“寶貝,等會兒你得豎起耳朵聽好了我說的話啊,還有,你的嘴要靠近一點,我才好把糖給你不是麼?”
蒼鴆邪肆一笑,傳授著他的“經驗錦囊”與她。
詩寞強忍不把鞋子踢過去的衝動,特意將身子靠近了些,不著痕跡的地擠了擠他。
“你這點力氣,能不能頂到晚上呢?”
他用舌尖抵了抵唇,眼角微揚,他的意思,她何嚐不懂?
詩寞耳根開始發燙,偏過頭不再看他。這男人已經是無可救藥了,任何一個普通的動作在他眼裏都成了某種暗示。
男人和詩寞站到台上,根據主持的吩咐,把雙手背在身後。他的脊梁挺得很直,背手的姿勢很標準,儼然一個軍人做的動作。
擺在他們麵前的是兩個很大的花式瓷盤子,所有的糖大小不一,包裝的都是紅色紙,擺放得整整齊齊。
“在場的各位領導們,女士們,先生們,‘密愛濃濃’,計時--開始!”
蒼鴆迅速俯下身子,張開嘴嚐試著銜起一顆長方體的糖。一次隻能咬住一顆糖,而且用牙齒咬十分的吃力。
這時也顧不上什麼形象了,勉勉強強把糖咬在了齒間就轉過身含糊不清地道:“老婆我愛你!”
有些賓客忍不住噗嗤聲笑了出來,像是會感染一般,台下全部人跟著嗬嗬地笑了。
詩寞的麵頰一紅,又看了看他的囧樣,憋笑將頭探了過去。
蒼鴆沒有口臭,吐出的氣還殘留著今早刷牙的薄荷香氣,噴在臉上也有種涼涼的感覺。她閉上眼睛,輕啟嘴唇,碰到了那顆糖,也就不可避免的要和他的唇發生碰撞。
男人低頭瞧著她粉撲撲的臉,眸色暗沉,用舌把糖推到她的嘴裏。
她微微低頭,把糖吐出來。
中途也有幾顆糖沒接穩,掉了在地,他們都沒有給予理會,節奏規律掐得很準,讓人歎服。
八個糖,用時一分三十秒。
“啪啪啪”。
不知誰先帶頭鼓起掌,隨後掌聲便是一浪高過一浪。
咬住最後一塊糖,即將要送到詩寞的口中時,毫無征兆的,男人瞬刻把糖給吐了出來,涼薄的唇同一時間貼上了她微翹的菱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