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歌出穀已有半月餘,司空祈也在幾天前啟程翠微山,幽篁竹舍,如今隻有一人獨住,卻並不影單。
“不知道蕭公子喜不喜棗糕之類的甜食.......”竹舍膳房中,一粉衣女子麵容嬌俏捧著一盤紅棗不停踱步,口中喃喃道:“女子素愛甜食,男子應是不一樣的吧,但蕭公子又不是尋常男子。”粉衣女子秀眉蹙著,步調漸快,一圈圈疾趨,不時發出一聲歎息。
“公子喜甜食,隻是更喜桂花糕。”膳房另一角的女子淡淡地說,而後接著低頭擇菜。
聞聲,粉衣女子停步立住,眼角眉梢滿是喜悅,跑到剛剛說話的女子麵前問道:“阿清,你怎麼知道的?”
“菱歌走前和阿娘說,蕭公子不喜油膩,醉心甜食,尤其最愛桂花糕,因其甘甜不膩,清香可口。遂叫阿娘有時間的話可做些給蕭公子。”這喚作阿清的女子語氣仍是淡淡的,透出一種與她年齡不符的穩重。
“嘻嘻,這次多虧了阿清,不然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見到蕭公子,不知為何,自從上次回去,總是在竹林裏迷路找不到藥閣竹舍的路。”粉衣女子笑嘻嘻地說,手裏捧著不知從哪裏找到的桂花。
阿清微微歎氣,抬起頭向外遠望,輕輕搖了搖頭。
院外長桌旁,蕭寒一襲白衣若雪,清雅如仙,低首彈指撥弦,琴音飄渺如煙,帶著一絲感傷,緩緩漫過桑田滄海,而後風吹煙散。竹葉蕭蕭,琴聲嫋嫋,男子如畫如仙,對麵一排女子如癡如醉,雙腿曲著,兩手抵膝撐頰,雙眼含情脈脈地盯著,不曾移目...
阿清對著蕭寒的方向,雙手合十,低頭垂目,心中默默懊悔道:“若是我早知道阿娘以往都是疾跑穿過那片竹林的...我絕對不會...公子,阿清錯了...”
男子端坐琴前,看不見對麵目光嬌嗔脈脈,見的隻是峻石磊磊....指尖劃過琴弦,望著蔥鬱幽篁,長眸微闔,心中歎息:看來竹林的陣法又要換了...菱歌,把東西送到玩的差不多就回來吧...曆練這種事還是有師父一起的好...
此時,城郊樹林
“阿嚏!阿嚏!”菱歌揉揉鼻子翻身下馬,撣了撣衣袍上的塵土,板著臉對黑球說道:“黑球,都是你!揚起的土太多害得我噴嚏打個不停。”說著抬手拍向黑球的馬背,誰料菱歌的手落了空,黑球前蹄一抬,咈咈兩聲向樹林方向奔去,塵土揚揚,糊了菱歌一臉。
“你!黑球!被我抓到你就慘了!”菱歌怒吼。
聞聲黑球速度慢了下來,但顯然不是畏懼菱歌的恐嚇。隻見黑球微微轉了下馬身,銅鈴似的大眼衝菱歌眨了眨,嘿兒嘿兒地叫了幾聲,最後屁股向著菱歌甩了甩尾巴,再次揚蹄而去。這是**裸的挑釁!菱歌甩袖抹去臉上的灰塵,腳尖一點,隻見一抹白色身影如離弦之箭極其迅速地向樹林飛去。
夜幕降臨,一輪明月升起,白色衣袂在林中翻飛,隻見那襲白色倏忽一跳躍起,如白蝶般翩躚落在地上。菱歌站在路中雙手平舉,馬蹄聲驟然停止,菱歌握著韁繩,笑道:“這下你可認輸吧!”
黑球低頭做臣服狀,任菱歌的手時而順順它的鬃毛,時而拍拍它的背梁。
蹂躡夠了黑球,菱歌環視四周,細細打量。“這樹林蠻大的,我們跑了好幾個時辰也沒跑出去,黑球,是不是你在穀中待得久了,都跑不動了?”菱歌笑嘻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