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出穀(一改)(1 / 2)

青石小徑悠長,蜒向前方蔥鬱幽篁,竹葉清香,沙沙作響,隨風擺蕩,心中悶熱煩躁頓消。這樣的地方最宜靜神歸隱,獨坐幽篁,撫琴長嘯,聽竹葉蕭蕭,觀明月竹影,實在令人心馳向往。

穿過竹林之後,抬目望去,幾棟竹舍朝林而建,古樸雅致,閑適而淡遠,竹舍前一石砌的長桌上麵置著一張紫檀七弦琴,古雅之氣更顯。

司空祈雙目環顧,眼底流光閃閃,五年未回,這裏還是原來的樣子,紫檀琴猶在,竹籬猶在,而那白衣似仙的人也在。

吱呀一聲,蕭寒照舊一身白衣晃悠悠地從竹屋裏走出,似是剛睡醒的樣子,看到菱歌司空祈的身影,立馬踱步奔了出去,這舉動哪像是仙人,倒像是久待深閨終得良人歸來的小小婦人。

“菱歌,好餓。”

菱歌提起魚簍,笑嘻嘻道:“今天有魚可以吃,而且……”

“啊!”蕭寒一叫打斷菱歌,擰著眉,“今天沒換男裝出去?”話雖是在詢問菱歌,但語氣確是十足的肯定。

菱歌哈哈幹笑幾聲,眼睛不斷瞟向司空祈,司空祈將頭轉向一旁,眼不見為好。沒有幫手的菱歌隻得低下頭,乖乖認錯,“師父,菱歌知錯,下不再犯。”

聽到菱歌認錯,司空祈才轉過頭,道:“師父,菱歌是為了徒兒才……”

蕭寒此時腹中空空,實在沒有什麼精神去追究,隻得擺擺手,道:“沒出事就好,下不為例。”接過兩人的魚簍菜籃走向竹舍。

菱歌追在蕭寒身後,探著頭,笑眯眯地用商量的口氣道:“師父,外出要換男裝太不方便了。”

“你這容貌穿女裝太招搖,男裝低調些。”

“那能不能在藥閣也穿男裝,這樣出去就不用再換裝那麼麻煩了。”

“你一個姑娘家總是穿男裝,若是穿習慣了成何體統,女兒家就應該穿女裝才對。祈兒你說呢?”蕭寒這時才想起司空祈。

司空祈點頭,滿口“師父說的沒錯。”

菱歌聞言挑眉看著二人,師父難道不覺得自己的話有點矛盾嗎?換來換去多麻煩,還有師兄什麼時候這麼認可師父的話啦!

臨至竹舍,蕭寒將魚簍菜籃丟給二人,見菱歌看著自己一臉的埋怨,若有所思道:“菱歌不想穿男裝的話,那有點麻煩呢,本來想讓你幫我出穀送件東西的,那隻能換別人去啦。”說著甩甩衣袖要走。

菱歌聞言精神一震,拉住蕭寒甩出的袖子,雙目湛光,忙問道:“出穀?什麼事?男裝?我可以穿的啊!”

“這些事,”蕭寒順順肚皮,砸吧道:“還沒吃飯。”

菱歌會意,提著籃子向膳房奔去。

“她要出穀?”司空祈悵然道。

“她不是安於籠中任人豢養的雀鳥,這麼大了,也該出去曆練曆練了。”蕭寒走到石桌旁坐下。

“她一個人?江湖險惡,我可以隨她一......”

“你尚未出師,還是先將自己管好。”蕭寒打斷司空祈的話,兩人對視,“不要小看她,她早已將我傳授的武功與醫術運用的爛熟了。”

“她,寒空劍也?”司空祈大驚。

“真不愧是我的徒弟,如此資質,如若不出去磨練磨練,明珠蒙塵,而且這是她的人生,由她自己來定,他人又有何資格幹涉?”

蕭寒移開目光,低眸望著琴弦,輕聲道:“世上武功何其多,何其妙哉!當初因你體質並不適合冰魄心法與寒空劍,隻得安排你藝從他處,如今你的赤焰刀正是關鍵時期,不可任性。”

蕭寒低手撫琴,琴聲平緩,若山澗潺潺清流靜靜地流淌著,不起一絲波紋,流過桑田滄海,清滌著世上的憂愁與煩躁,將一切歸於平靜,包括司空祈的心。

幾曲琴音過後,陣陣飯香襲來,菱歌招手呼叫兩人來食午飯。

一盤盤美味鋪滿整張桌子,就座後,菱歌不住地往蕭寒碗裏夾菜,又將魚肉裏的刺一根根剔除,留下鮮美白嫩的魚肉,夾給蕭寒,菱歌對麵的司空祈則是默默扒飯。於是,一場本是為司空祈接風洗塵的飯肴愣是成為了菱歌巴結蕭寒的犧牲品。

看著這一頓飯終於是吃完了,菱歌巴巴地湊到蕭寒麵前,“師父,出穀去幹什麼啊?”

“南宣洛川有一友人年及花甲,這不,剛剛送來請帖。”蕭寒掏出一張帖子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