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畢,那人隨即鬆了環在菱歌腰間的手臂,菱歌忙收掌,恍惚間可見淡淡白霧,而掌心一點冰晶已然不見,而後顫巍巍地轉過身,訕訕道:“師,師兄,你回來啦,嗬嗬,怎麼不直接回藥閣啊?”
司空祈冷冷地瞥菱歌一眼,道:“若是我直接回藥閣,不知你又要招惹多少麻煩了。”這家夥,往日一副言笑晏晏,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但隻要有人說蕭寒一絲絲的不好,她就立馬怒眉相向,變成了另一個人,司空祈自嘲地笑笑,幾年過去了,她還是這樣,一點都沒有變。
見司空祈板著一張臉,看都不正看自己一眼,似乎真的生氣了。菱歌忙辯解道:“都是他,誰讓他胡亂……”
司空祈理也不理菱歌,抄起掉落的魚簍菜籃,向前一步,橫橫插在菱歌與那白衣男子中間,將菱歌的身影牢牢遮住,定睛看著對麵的男子,眼神淩厲,似要將對方活活剝下一張皮來。
那白衣男子被看得全身發毛,嚇得連連後退幾步。
客棧內的聽書人們一眼不眨地盯著門口這邊的三人,拳頭緊握,一臉激昂,聽不成評書,看一場爭鬥也好啊!快打快打!好久沒看過敢在穀裏打架鬧事的了!眾人伸頭前望,恨不得將眼珠子都睜出眼眶。眾人紛紛來了興趣,卻隻見司空祈微微前曲,竟向那男子行了一禮。
眾人嗤之以鼻,以為多有膽量,能看場好戲,還不如聽書呢!
“師妹莽撞,見諒。”司空祈臉上沒有半點內疚歉然,卻帶凜然殺氣。
說著也不等對方作答,抓過菱歌轉身大步離去。
不久,身後一片嘈雜,隻聽那說書人聲音嘶啞,驚恐地喊叫著:“救人啊!”
司空祈拉著菱歌繼續前行,好像這身後的慌亂與自己無關。
菱歌顫顫地向客棧眺望一眼,歎聲道:“師兄,那個人好像昏過去了。”
司空祈一言不發,隻拽著菱歌走向岸邊。
感覺到氣氛有些凝重,菱歌哈哈傻笑說著其他不相關的事,氣氛卻沒有絲毫緩和。
直到到了江麵,菱歌終於忍受不了,起身剛要抗議,司空祈的聲音幽幽地傳了過來。
“下回不要胡亂惹事了,免得還要幫你收拾爛攤子。”
菱歌嘴角抽搐,竟無言以對,是你在惹事。是你把他嚇昏過去的啊!!我還沒出手呢!自然這些話不能說出來,免得司空祈又悶聲。
“不過是說書人閑聊了他一句,你就如此生氣,好像你喜歡他似的。”最後幾個字說的極輕,恍若無言,不過練武之人耳聰目明,自然聽了個十成十。
菱歌嘭的站起來,捧腹大笑,好像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哈哈哈,你在說什麼啊,我當然喜歡師父啦。”小舟被菱歌震得左右搖擺,江麵震蕩漣漣,司空祈一撐竹竿,穩住了小舟,卻穩不住自己的心。低視著江麵,仿佛見到了那個白衣素淨,不食煙火的男子,那樣的人,怎會有女子不喜歡?
“師父武功高,醫術好,待人文雅,恩,雖然脾氣有點怪。”菱歌單手托腮,一副費神思考的樣子,“像前幾天好幾個姐姐送他衣服,他偏生生冷言將人家趕了出去,明明以前他待她們挺溫和的啊。師父好奇怪,隻要有女子稍微向他表露一下情誼,他就像座大冰山一樣冒著寒氣。不過有時候,我也在想,要是我有師父這樣的父親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