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永遠曖·昧不清,可謊言很快就讓人懂。”墓洛玉抬手,繼續手中的工作,“就如同一場愛情,既不想失去自我,也不想失去童真。”
“也許現實就是殘酷的,真相是最讓人不可接受的,但或許,隻有在真相了明後,才能不再受困於現狀,才能不被所謂的疑惑擾亂。”
謝傾月靜靜的聽完她說的話,終了,發出一聲感慨,“小玉,你明明什麼都懂,為何總要蒙騙自我?小玉,人生在世,永遠不可一馬平川,何嚐不任它一蓑煙雨任平川?卸下包袱,輕鬆應對人生?”
墓洛玉完成最後一步,含笑看著她,“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謝娘,小玉的心誰都不會懂,但你懂,我懂便已足矣。”她看向如血的殘陽,唇邊餘下一抹欣慰的笑,“是呀,何必計較什麼前世今生,愛恨離愁?”
“小玉,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從今後,要麼忍,要麼狠,該留的留,該滾的滾,不論何時你都要堅強,因為你是天尊,主宰江山沉浮,所有人都是你手中的棋子,他們的生與死由你來定,在這場賭局中,你注定,隻能為王者。”
頃刻間,仿佛天地共鳴。
她明白,命運的道路上,隻有兩種人,一個為王者,其餘的都為棋子。
真相皆已了明,她所需要的,便是堅強與心的重生。
“小玉,我隱居這麼多年從未有過如此感慨。現在我終於懂了,退縮不是唯一的辦法,尋覓不是最好的方向,隻有在迷失中尋找自我,重新振奮,才是最好的出路,才是永遠的逃脫。”
“那謝娘的意思是?”
“十年後是仙界盛會的一年,我們可以重新登場,再返江湖沙場。”謝傾月的眼中閃過光亮,“你看如何?”
“好是好,可是……”
“既然是好哪來的可是?”
“突然失蹤又突如其來的出現,好比光影一樣忽閃忽現,會給人一種可有可無的感覺。”
“那又如何?”謝傾月不解,“我本就為逍遙一回,自己心安理得即可,又在乎什麼別人的感受、別人認為我可有可無如何?我從不在乎。”
“那你最愛的人呢?”
謝傾月沉默了,是呀,她可以不顧任何人的想法,但她,不可以不在乎夜弈嵐。
夜弈嵐啊夜弈嵐,你為何這般無情?且不說我,就連自己親自養大的徒弟都可以棄之不顧,不聞不問?在你心裏是否真沒有愛的存在?
月光一點點灑向大地,彌漫在天空中的朦朧煙霧在這一刻竟是這般的淒美。
淒美如她,昔日蝕骨灼魂,為他跳濁魂舞後的那聲淒美大笑,她說,若他日,他有任何一個愛上的女子,那女子必將魂飛魄散,灰飛煙滅。
言外之意,便詛咒他孤老終生。
這似乎有些狠毒,但那一刻她也是衝昏了頭腦。
“謝娘。”沉默了許久後墓洛玉突然開口,“謝娘,小玉,想求你幫個忙,還望謝娘答應。”
“什麼忙說來聽聽。”
墓洛玉猶豫一下,站在她的麵前,直視著她,一字一句斬釘截鐵的說道:“我想學濁魂舞,在十年後的仙界盛會上,將此舞獻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