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若是時光倒轉，你是否還會選擇愛他？若再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你會做出何樣的選擇？”
她不假思索的回答：“不論多少年，也不管多少次的輪回，我都會做出同樣的選擇，灰飛煙滅也好，萬劫不複也罷，不過都是飛蛾撲火，最後化為烏有，甘之如飴。”
謝傾月歎氣：“小玉，你何如如此？今生既然已錯，就不應讓這錯誤牽扯到下一生，若是幾生幾世都循規蹈矩，豈不是給人生增添了太多的玩笑？若是我，再來一世絕不會再愛他。”
“那是因為你學會了放棄。”
“不，我隻是不再堅持，既已明知前路渺茫，又何苦期盼他柳暗花明？與其苦苦執著地向前走去，不如停在原地，不向前不後退。”
墓洛玉微微皺眉，“那同行屍走肉有什麼區別？人活在世上總要把這條路走完，若是連走完這條路的勇氣都沒有，又有什麼資格提及來世？”
這一回，輪到謝傾月啞言。
行屍走肉嗎？不就是那芸芸眾生的螻蟻嗎？不過隻是停在原地而已，怎會到這種程度？
“謝娘，對於生命，你或許已不再清醒。”悵然間，墓洛玉發出一句這樣感慨。“也許對你而言，或者已經是一種負擔，因為心中懷有陰影，生命的價值便有所減弱。”
謝傾月一雙妖豔的眼中流露出無限的憂傷。
“謝娘，據小玉所知，淩雲派掌門季初諾也對你執著追求，他亦是儀表堂堂之人，你為何不把心放在他的身上試一試呢？”
謝傾月聽到這裏便越發的憂鬱，“小玉，你以為夙仙愛的人是我嗎？我不過是他用來虛掩的一個幌子罷了，他真正愛的人從來都不是我。”
“不是你？”墓洛玉驚愕萬分，“你失蹤後他到處找你，因為此事還與清風派對峙了那麼多年，難道，這不是他對你的愛嗎？”
謝傾月苦笑的搖了搖頭：“小玉，你不懂的，他真正的愛，是卑微的，他掩藏的太好，以至於讓人都看不透，幾百年前也好，幾百年後也罷，他所愛的人都隻是一個人。”
“那，那個人是？”
“絕仙，夜弈嵐。”
聽到這裏，墓洛玉的手抖了一下，精心調製的藥水差點灑了出來，霎時間，仿佛一道閃電劃過天空。這果真，是她不該知曉的秘密。
“真，真的嗎？嗬嗬，怎麼可能呢？隻是個玩笑吧，不，不對，這可能真是事實，盡管我希望這是謠傳，不，不會的……”一時間她竟語無倫次起來。
“小玉這就是事實，事實永遠都很殘酷，永遠都讓你無法承受，可我承受了你也應接受這個事實，靜下心來好好想想，以後該怎樣應對這一切。”
“應對？”墓洛玉眼中閃過一絲陰冷，“怎麼應對，殺了他？嗬嗬。”她冷笑著，頭腦似乎已不再清醒，“隻有殺了他，才是最佳的選擇，等有朝一日，我定叫他生不如死，死不如生，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謝傾月聞言微微顫抖了一下，她雖背對著她，看不到她此刻的神情，但她能感覺到那種強烈的殺氣。
可她永遠不懂，她的無奈，她的歎惜，她的亢奮，甚至她的憂愁。化無奈為淚水，化歎惋為沉默，化亢奮為力量，化憂愁為狠毒。
於是就造就了這樣一個集愛恨於一體的她。
“小玉，這些話不是你想說就可以說出來的，這樣的話還是藏在心裏好。而且，真相就是事實，能否接受，都是無法擬補的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