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眼見著距離賞菊宴那日已是過去月餘,傅容姿卻還是每日至少要去祠堂跪上大半日的時光。整個人都越發的安靜,一點都沒有她這個年紀孩童該有的活力。
“老夫人。”古嬤嬤喚了餘氏一聲,對她搖了搖頭。
剛剛古嬤嬤才按照餘氏的吩咐去祠堂看過傅容姿,卻隻看到她依舊是老老實實跪在那裏的背影。若不是知道傅容姿每日還會回去玉顏閣,古嬤嬤甚至就要以為傅容姿是一直就跪在了祠堂裏,從來沒有離開過。
重重的歎了一口氣,餘氏抱怨道:“這丫頭,性子也不知道是隨了誰,怎麼就會倔成了這樣。我和她娘讓她去跪祠堂,是希望她能夠得到教訓,她可倒好,反而得寸進尺到現在連安都不知道請了,天天都呆在祠堂裏,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她也想搬進去住呢。”
餘氏說完就趕忙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呸呸呸,我也是被這丫頭給氣糊塗了。有怪莫怪,菩薩保佑,我的姿姐兒還小,可不能隨隨便便就住進去啊。”
餘氏這正雙手合十的念叨著什麼,蘇姨娘帶著新做好的針線便進來了,見到餘氏那副樣子,也知識是又因為傅容姿的事情在發愁了。這種事情,在隨著傅容姿越發愛往祠堂裏鑽之後,便發生得越發頻繁了。
“老祖宗。”蘇姨娘把手中的笸籮放到一邊,跪在餘氏的腳邊,一邊替她捶腿,一邊勸道:“您若真是憂心二小姐,何不把她叫來囑咐兩句。也省得二小姐還以為您在生氣,日日不敢懈怠的在祠堂反省,卻不知道老祖宗最是刀子嘴豆腐心,這心裏早可就不氣了。”
餘氏擺擺手,想要說話,卻被屋外傳來的巨響嚇到,身子都跟著一抖,忙問:“這可是怎麼了?”自從她的大兒子在戰場上創出名頭來之後,餘氏可是很久沒再過過擔驚受怕的日子了。
隻見銀葉捂著臉跑了進來回話;“老夫人,大夫人她、她瘋了,舉著根棍子,正往咱這闖來呢。”
“什麼?這動靜是老大媳婦弄出來的?”當真不怪餘氏驚奇,實在是這事情也太出乎意料了,“快、快扶我出去看看。”
“不用看了,我來了。”
還不等餘氏站起身來,何氏就一把推開了屋門,手裏還握著根足有小孩兒拳頭般粗細的木棍,頭上的發髻也有些鬆散,這副樣子,就算是說瘋子,都不為過。
就連平日裏還算潑辣的蘇姨娘在見到何氏這個樣子後,都是有些害怕的悄悄往丫鬟們的身後躲去。
“老大媳婦,你這是要做什麼啊?怎麼還拿著棍子了?快放下,哎喲,快放下!”餘氏看著何氏,急得直拍自己大腿。
“娘,這棍子,您想讓兒媳放下,可以。”何氏將木棍舉到自己眼前,點了點頭,然後話鋒一轉,接著道:“但娘得把傅容姿這個壞丫頭給我叫出來才是。”
“這、這話又是從何說起啊。”餘氏想要向前兩步,但看到何氏現在這副樣子,還是站在了原地沒動,“老大媳婦,姿姐兒不過還是一個孩子,你何必這麼生氣。”
“孩子?孩子就可以壞人姻緣?孩子就可以斷我們母女兩個的活路了嗎?”何氏揮著手中的棍子,聽到餘氏這話後顯然是十分激動。
“那你倒是和娘說說,姿姐兒究竟是如何壞人姻緣,又是如何斷了你和寶兒的活路了?寶兒是我最疼愛的孫輩,連英哥兒都是不及的,若是姿姐兒當真做了什麼,老大媳婦,你放心,娘定給你出這口惡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