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沫的心猛地揪了一下,半晌,終於低聲吆喝起來,“你到底是誰?為什麼對我的事情那麼清楚?”
“哈哈哈……”對方大笑不止,“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隻要明白,我不但掌握著你的現在、將來,而且我對你過去的事了如指掌。誰人都看得出來安辰禦對你的態度,所以,你不過是一枚我能夠接近安辰禦並且打敗安家的棋子。”
“換言之,那如果我離開安辰禦,或者他不再愛我,那我對你來說也就不存在任何利用價值了?”簡沫也忍不住冷笑起來。
“確實如此。”電話裏的聲音閑閑的,似乎並不太在乎這種看似箭中要害實質上無力的威脅,“不過,你以為這樣就能擺脫控製,我勸你盡早打消這個念頭。沒有利用價值的棋子,唯一下場隻有毀滅。對了,容我再提醒你一句,你的那個房東太太,似乎有兩個多月沒露過麵了吧?她在我這兒吃好住好的,大概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舍得走了。”
還沒說完,簡沫的身子已經一下子冷到了極點,連指尖都在顫動。她是有聽林曜說過,房東太太從上次匆匆走後,就再沒有回過小閣樓。不過偶爾會寄來書信,讓林曜不需掛念雲雲。難道她被……簡沫簡直不敢再往下想。
“你將她怎麼樣?”兩道眉緊緊地攏向眉心,她的胸口突然堵得慌,連呼吸也喘不過來了。
沒想過她做的每一個決定都會影響到其他人,但現在,房東太太卻因為她而受連累了,像那人說的,他掌握著她的命脈,他的每一句話都毫無偏差地戳中了她的要害,而這些,是簡沫從來沒有想過的。
“她很好。但是我不敢保證將來。你懂的!”對方不以為然地道。
簡沫鬆了口氣,頓了頓,遂爾回應:“我明白了。”
“至於你與柯洪南之間的約定,我不會幹預。”那人繼續幹笑兩聲,笑聲從電話裏傳過來,卻說不出的詭異,嘲弄的陰惻,“難得那小子會正經地去做些事情,我也想看看,他能搞出些什麼名堂。隻要不妨礙我的事,隨你們。”
簡沫還是低低地“嗯”了聲,心底卻戚戚然的,並不反駁。
“好了。現在你已經貼近安辰禦,我也為你鋪好前麵的路。接下來該怎麼走,你心裏有數。兩人溫馨的日子還有很多,卻不長。好好享受吧。”說完,他“嗖”的掛斷了電話。
簡沫愣愣地看著手中的話機兀自響著急促的短音。
一雙有力的手從後麵繞到她的腰間,簡沫一怔,放下電話握在手裏,然後很自然地依靠在他的胸前,就那樣鬆鬆地被他在背後扣住,而她始終在他的氣息裏,再逃不開了。
“誰的電話?不會是情夫吧?”男人把下巴壓在她的肩膀上,卻像孩子般咬著她的耳垂低喃,“難道這世上還有男人比我更好?還是……我剛才還不夠努力?”
簡沫反身抱住他,嗔怪地睨了他一眼,才一眼,臉色立即大窘。
這是神馬情況?
難道這男人不知道自己有多魅惑嗎?麵相太俊美,身材太矯健,外麵同樣一件白色襯衣鬆鬆垮垮地套在身上,襟口大開,敞露出一大片透著小麥色光澤的肌膚,下麵就一條運動便褲,整副慵懶閑散的居家男人打扮,卻把人誘得直流口水。
“怎麼了?有我這樣完美的男人晚晚侍候你,現在該感到驕傲了吧?”安辰禦看著她漸漸浮上的紅暈染到了耳根,越發覺得可愛,手指在她的鼻尖上著意地刮了下,像調戲小狗般親昵。
才一下,卻被簡沫在胸前整個抱住。她的臉別向他的胸前,強勁的心跳聲從耳膜處傳過來,連著她的呼吸,終究混合成一曲美妙的和奏。
安辰禦怔了怔,溫柔的笑意從眼角漫延開去,然後憐惜地撫上她的頭發,像慈父對待自己的孩子一般一下一下的揉順。
“是不是哪裏不舒服了?”
“唔……”簡沫搖了搖頭,抱他更緊了,聲音從肌膚裏滲出來,帶著濡濕的涼意,懶懶的卻認真無比,“如果哪一天你發現被我騙了,會不會恨我?會不會不要我了?”
“怎麼會?你可是我今生唯一要寵的人。即使是下地獄,我也不會放開你的手。”安辰禦似笑非笑地打了個哈哈。
“呸!”小腦袋從他的懷裏掙紮著探起,簡沫直直地看著他,從未感覺到的脆弱與疲憊,“我不許你胡說!我更不是那些小貓小狗,終究逃不過被遺棄的命運。我隻需要我的男人一輩子對我不離不棄。”
這次,輪到安辰禦沉默了。簡沫突然覺得鼻子酸得厲害。
其實她還有什麼好奢求的呢?當初從牢獄裏出來,隻想一個人穩穩當當地過好自己的小日子,幸運的話,或許還會嫁人,在天之涯海之角的一隅過著最普通的生活便是最滿足的狀態,可是,她遇上了安辰禦,遇上了柳逸曦,在她身邊還圍繞著林曜與房東太太,灰白的生活意外地染上了色彩,如同在平淡無波的湖麵驟然投下一塊大石,猝不及防的卻又像在料想之中。--她終於有了自己要守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