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澤東品孫子18(1 / 2)

品讀卷 《孫子兵法》當時我並沒有看過 (三)

找到《孫子兵法》來看

與“左”傾領導者爭辯,毛澤東用“並沒有看過《孫子兵法》”來揭露其不顧事實硬扣帽子的荒謬。這種無端被誣陷,也逼使毛澤東下決心找來《孫子兵法》一看究竟。

他利用被撤職、被冷落的“空閑時間”,找到不少馬列的書來閱讀,其中也包括“找到《孫子兵法》來看”!

1957年6月13日下午,毛澤東找人民日報社總編輯吳冷西談話。這次談話,毛澤東談了“五不怕”精神。其中,毛澤東對吳冷西說:

撤職和開除黨籍並不罕見,要準備著。殺頭在正確路線領導下大概不至於,現在的中央不同於王明“左”傾路線領導,也不同於張國燾。但對坐牢得有精神準備。共產黨內一時受冤屈的事還是有的,不過在正確路線領導下終究會平反糾正的。一個共產黨員要經得起受到錯誤的處分,可能這樣對自己反而有益處……

屈原逐放而後有《離騷》,司馬遷受腐刑乃發憤著《史記》。他自己也有這個體會。他說到,他講打遊擊戰的十六字訣時,並沒有看過《孫子兵法》。後來“左”傾路線領導譏諷說十六字訣來自過時的《孫子兵法》,而反“圍剿”打的是現代戰爭。這時他才找到《孫子兵法》來看。列寧的《國家與革命》也是這時看的。那時他被解除指揮中央紅軍的職務,就利用空閑看了不少從紅軍走過的縣城中弄來的書籍。(吳冷西:《憶毛主席》,新華出版社1995年版,第159頁)

毛澤東在與吳冷西談話中提到他在中央蘇區的讀《孫子》“錯誤”,這裏提供了這樣一些曆史信息:(一)“左”傾路線領導認為《孫子兵法》是“過時的”的東西,還是那個“不合時代”的罪名;(二)毛澤東從井岡山到瑞金根據地的革命戰爭實踐中,總結出“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的指導紅色武裝割據的遊擊戰十六字訣,而“左”傾路線領導譏諷十六字訣“來自過時的《孫子兵法》”,不是馬克思主義兵法;(三)反“圍剿”打的是現代戰爭,“過時的”《孫子兵法》不能指導反“圍剿”戰爭,也就是說毛澤東在“山溝裏沒有馬克思主義”水平、沒有資格指導革命戰爭,因此“被解除指揮中央紅軍的職務”;(四)毛澤東曾經為自己辯解,說他“講打遊擊戰的十六字訣時,並沒有看過《孫子兵法》”,說十六字訣來自《孫子兵法》顯然是無稽之談,但“左”傾路線領導者不調查搞清事實,捕風捉影定罪名,還據此罷免了他的職務;(五)被罷免職務後,毛澤東“利用空閑”“找到《孫子兵法》來看”,同時也看了列寧的《國家與革命》等“不少”書籍。正是在這時,毛澤東開始關注《孫子兵法》文本——這是毛澤東自己講的!這說的大體上是他1932年10月到1934年紅軍長征前受打擊時的情況。

毛澤東“從紅軍走過的縣城中弄來書籍”,毛澤東“找到《孫子兵法》來看”的具體時間,是可以考證的。1932年4月19日,被解除軍職又臨時受命重返前線的毛澤東,參與指揮紅一軍團和紅五軍團(東路軍)攻克福建漳州。東路軍在漳州停留四十九天,做群眾工作。據時任漳州中心縣委秘書長、陪同毛澤東到漳州龍溪中學找書的曾誌回憶:

1932年,紅軍打下了福建閩南漳州地區,我已於1930年調白區工作,當時奉命從廈門來到漳州。我們住在毛主席那裏。主席住處下麵約一裏多遠的地方,有一所漳州龍溪中學。那時學校已停課,學生和教職員工都回家了。一天主席對我說:“曾誌,走,我們到那所中學去看看。”這所學校是漳州有名的中學,校舍很寬敞,尤其有一很大的圖書室,裝著滿滿兩個房間的圖書。毛主席到了圖書室,喜形於色,他一本一本地翻書,越翻閱,越興致勃勃,大約過了一個小時,毛主席對我說:“曾誌,幫個忙,去找幾個籮筐來,我要找些書籍帶回江西去。”我和勤務員找來了三四個籮筐,毛主席一麵翻看一麵挑選,我們就把挑出來的書往籮筐裏放。毛主席在學校圖書室,整整翻閱了一個上午,找人挑了兩擔籮筐的書借回住處。據說毛主席後來還去過該學校兩趟,回江西時,帶回了許多圖書。(曾誌:《談談我知道的毛主席》《緬懷毛澤東》上冊,中央文獻出版社1993年版,第399—400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