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慢慢冷了下來。
2008,無聲無息地來臨。
這座城市溫度好象比往年同期低了許多。
日子仍然在一天天重複。
石靜漪那邊,CARLOS過完新年後,去了智利,說是要20多天才能回來。所以周五、周六她也有時間陪簫凡聊得很晚。
簫凡這頭,一切如舊。上班,下班,陪石靜漪。
期間他給方娜娜打給幾次電話,想知道她確切的消息,但一直是關機,QQ頭像也一直沒有亮過。想想她離去時哀怨的眼神,簫凡心裏多少有些愧疚。
朋友打電話來說:故鄉下起了大雪,連綿十多天,山川田野,一片潔白。在他的BLOG裏,簫凡看到,他店門口積雪很深,他把雪掃到一起,堆起了一個雪人。那雪人頭上頂著一個破鋁桶,手上握著一把掃帚,脖子上圍著一條紅紅的圍巾,眼睛是兩個紐扣,鼻子是一支紅辣椒。憨態可掬,純樸有趣,讓簫凡滋生了想家的感覺。
簫凡仿佛看到了故鄉天地一片蒼茫,無邊無際的潔白裏有幾縷藍藍的炊煙飄起,鄉親們正在屋子烤著栗炭火,抹著麻將,悠閑地享受著日子。又仿佛看到他的那對雙胞胎女兒正在文化館的院子快樂地打著雪仗,臉蛋凍得通紅,還時不時發出一陣陣銀鈴般的笑聲。
簫凡再看看身邊還是一片青枝綠葉的城市,心,隱隱作痛。
晚上石靜漪上線後,簫凡把那幅雪人的圖片發給了她,也勾起了她的無限遐思。石靜漪說:她從小在南方長大,從沒看見真實的雪景。來到這邊後,連下雨都沒見過,何況是雪花?前年她帶CARLOS的兩個孩子去北京旅行,在長城上,她看見了遠方山頭上的縷縷殘雪,有一種十分新鮮振奮的感覺。她很想在一片茫茫的雪地上盡情奔跑嬉戲,讓冰冷的雪花刺激一下她發朦的腦袋,讓沉悶的日子呈現出一絲清新。然而,對於此時此刻的她,隻不過是一種空想罷了。
元月中旬的一個晚上,簫凡打開視頻,見石靜漪在打電話,眉飛色舞,興高采烈。
簫凡就問:“跟誰?”
石靜漪笑著說:“還有誰?”
簫凡就知道她是跟CARLOS,開玩笑說:“是跟你的‘塑料袋’吧?”
“別罵他了。”
“怎麼?是不是他同意你回國了?”
石靜漪調皮地笑了笑:“不告訴你。”
簫凡這時心裏有一個預感——石靜漪準備回國了!
下線後,簫凡的這種預感愈來愈強烈。
晚上,簫凡做了一個夢。
簫凡帶石靜漪回老家過春節,他父母和妹妹們見到她都非常高興。妹妹們還很小,鼻子上還掛著鼻涕,卻圍著她一口一個“嫂嫂”地喊。村裏的大娘大嬸們都提壺茶來簫凡家看石靜漪,異口同聲地誇她如何如何漂亮,簫凡的心裏象喝了蜜一樣甜。
依稀是除夕晚,有人約簫凡打牌,石靜漪不願意跟著去。他就讓她在老屋裏的一張老架子床上睡下,自己一個人玩去了。
等到牌局散後,簫凡回到屋裏,發現石靜漪竟然跟CARLOS睡在一起。他肺都氣炸了,一把拖起CARLOS,挾著就往外跑。
簫凡在前邊跑,石靜漪在後麵追。她邊跑邊哭訴:都怪我,是我不好!
CARLOS也在央求簫凡:你不是就是要Angela嗎?隻要你放過我,我就把她讓給你。
簫凡說:現在遲了。她我也要,你我也不放過。
石靜漪後來報警了。
一群警察在追趕著簫凡。
簫凡發瘋地往前跑。麵前出現了一座高高的木塔,他就挾著CARLOS往塔頂上爬,越爬越高,越爬越高,突然“叭”地一下掉了下來。
警察就將簫凡抓了起來,要押他去坐牢。
簫凡把坐牢當成了一件非常恥辱的事,心想就是死也不要去坐牢。在押解的路上,他在尋找逃跑的機會。
走到一條江邊,簫凡發現了江中有一條似船非船的東西,他乘警察不注意,一下子跳了上去,正準備劃走時,沒想到石靜漪也跳了上來,對簫凡說:你帶我走吧?我要跟你一起走!
於是,簫凡一把抱住石靜漪,二人相擁著乘風遠去……
這是簫凡第三次做與石靜漪有關的夢。
第一次是秘魯發地震時,他夢見自己與石靜漪都壓在了廢墟下,彼此能摸到對方的手,聽到對方的聲音,卻看不到對方。
第二次他夢見石靜漪回國了,約他去旅行。他在指定的地點等了很久,直到醒了都沒見她的人來。
隻有在這次夢裏,他才見到了石靜漪的“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