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63章:數點雨聲風約住(下) 四(1 / 2)

第二天一上線,簫凡就迫不及待地把這個夢告訴了石靜漪。

石靜漪發來了一個吃驚的表情:難道真有心靈感覺嗎?怎麼會這麼巧呢?回國的電子機票就在我手上拿著的。我下午出機票時不就剛好是你的午夜,你做夢的時候嗎?太可怕了,我的心在震顫!

簫凡心中大喜過望,他的預感終於得到了證實。

簫凡:怎麼又想起要回國了?

石靜漪:前幾天收到你發來的那張雪人的照片,你說,老家下雪了,問我想家不?一張照片一句話,勾起我心中的無限遐思,腦袋立馬出現了很多要回家的理由,而且是越來越充分的。春節,我非常希望能回國和家人一起過,今年因我們之間的感情困擾,怕把握不好,所以打消了回國的念頭。但內心一直都在想家、想你、想媽媽,總感覺到不回去接觸一下,太對不起這一年來的風風雨雨了。

CARLOS去智利的這段時間裏,我一直在思考。就你那一張照片一句話,使我終於下定了決心。

現在要回國,時間確實太匆忙,最要命的是機票,常規下要一個月前預定。我抱著碰運氣的心理,撥通了旅行社票務部的電話,得到的回答令我意外,二十三號有一張到香港的機票,隻是價格偏高。我心想,有票就算是幸運了,管它什麼價格,到香港也不錯,我幾乎是得意忘形地說,我要了,明天來出票!

當我放下電話,才意識到,離二十三號隻有幾天時間,工作都沒安排,他還在國外,我怎麼能說走就走呢,總得告訴他一聲吧?畢竟我每次外出,都是要他幫我管理事務,征得他的同意,對工作有利,也是對他的尊重。但錯過這次,是不是還有機位呢?心裏又開始矛盾。

那天你見我就是在跟他通電話。

我說:我訂好了機票,準備過幾天回國過春節,你能不能盡快回來幫我照看一下?

他愣了很久,問:有急事嗎?

我說了幾樣雖不急,但也是情理當中的事。

他冷冷地說:我近兩天會回來的。你回去別呆太久,過段時間我還得外出。

我就說:你能回來就行了。

所以,我今天下午就去出了機票。

機票才拿到,你就做了這樣一個夢,怎麼會這麼巧呀?你不會真的是我肚內的蛔蟲吧?

石靜漪要回國了!

簫凡心中一陣狂喜。

簫凡也不至於樂觀到石靜漪此次一回國,他們就立馬會披上婚紗,踏上紅地毯,走向婚姻的殿堂。但,這在他們之間至少可以算是一個分水嶺——虛擬與現實之間的分水嶺,使他們的交往有了一個質的變化,有了現實的第一步。隻有邁出第一步,才有可能一步步邁向愛的峰巔。

故鄉的雪一直在下,而且波及到了中南部的幾個省。連綿數十天地下雪,在曆史上十分罕見,好多地方傳來了災難的消息。公路冰封,鐵路中斷,大量返鄉過春節的民工滯留在火車站,翹首等待歸期。

城市的天空越來越陰冷。北風吹來,很有幾分冬的蕭瑟。

簫凡心裏卻燃著一團火。他去街上最好發廊裏打理自己亂蓬蓬的頭發,而不是象以往一樣去五元店裏隨便剪一下;把幾件象樣的西服拿到幹洗店幹洗、熨平;每天加多了仰臥起坐和俯臥撐的次數,下班後就去江邊唱足30分鍾。

對著緩緩的江水,他的歌聲格外響亮:

剪下喲巫山喲一呀一段雲喲,

送給小妹作頭巾喲作頭巾……

歌聲穿雲破月,隨風飄到很遠很遠……

接下來的幾天,簫凡度日如年,一分一秒地計算著石靜漪可能到家的時間。石靜漪對他說過,她會在當地時間23號晚上六點左右登機,也就是說北京時間25號早上七點左右她就會到達香港。

24號上午,MSN裏石靜漪的頭像灰著。晚上,仍然灰著。打她的電話,西班牙女聲。

簫凡認為,石靜漪已經在飛機上了。

25號那天,簫凡請了一天假。他穿著一套深色西裝,白色襯衣,大紅領帶,頭發吹得一絲不苟,胡子刮得幹幹淨淨,懷裏抱著一大束玫瑰,起了一個大早,六點不到就趕到了香港機場,翹首等待石靜漪下飛機的那一刻。他盡情地想象著他們見麵的情景,他認為他們互相與想象中的並不會有太大差別。彼此都會很激動嗎?會微笑?還是會落淚?一個深深的擁抱肯定是要的。然後呢?然後真的背她回家嗎?他曾開玩笑說要背她回家的。她會讓他背嗎?背回廣州肯定不可能,背她上回廣州的大巴應該是可以的。回到廣州後,他會請假,甚至辭工,陪她在國內的每一個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