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四季並不十分明顯。冬季的到來,除了樹上偶爾有幾片黃葉飄落外,周圍好象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樹還是一樣的蒼翠,花還是一樣的嬌豔,晴天還是一樣的溫暖,隻是陰天下雨時才能感受到絲絲寒意。
聖誕節前一天,天陰陰的,象是要下雨。
簫凡上身穿了一件西裝、一件襯衣、一件內衣,仍然覺得有些冷。辦公樓前的芒果樹,不時地掉下一些巨大的、黃黃的葉片,簫凡看著窗外的落葉,心裏倍感淒涼。
晚上,那位水產站長楊大老板約簫凡去芳村酒巴街歡度平安夜。
當簫凡趕到楊大老板指定的酒巴的一間小包房內,楊老板已經跟一個中俄混血的陪酒女郎在猜拳行令,桌上一瓶“麥卡倫”快要見底了。
簫凡剛進門,楊老板就一把拉住他的手,吃驚地問:“哥哥哎,您這怎麼了?才幾個月沒見,瘦成這樣了?人也蒼老了許多。是不是生病了?”
簫凡故作輕鬆地說:“沒事,減肥嘛,天天鍛煉,所以瘦了。”
“你別騙我了,因鍛煉瘦下來的氣色不會這麼差。象我們這個年齡段更要注意身體呀,有沒有檢查血糖之類的?急劇消瘦一般是糖尿病的多。”
“真的沒事。公司剛剛檢查完身體,一切正常。”
“那你肯定是有什麼心事?”
“沒什麼,真的沒什麼。”
“哥哥哎,且不說我們算不算好朋友,我們起碼是老鄉加老同事。我可是從沒把你當外人呀。”
簫凡見他一再追問,就把他跟石靜漪之間的事情粗略地對楊老板說了一下。
楊老板聽後噓唏半天說:“我真不明白你們這些文人。吃在碗裏看在鍋裏,在眼前的不知道珍惜,虛幻得無邊無影的卻抱著不放。你說那警花多好的人,又熱情,又漂亮,我都妒忌你。我看你最終是‘扁擔無納,兩頭是塌’。碗裏的丟了,鍋裏的又吃不到口。”
簫凡懶得聽他說這些,就端起酒杯跟楊老板碰了一下:“平安夜,不說這樣煩心事了。來,喝酒。”
楊老板又叫來了一個大波妹陪簫凡。四個人猜拳行令,吆五喝六,仿佛那一支支麥卡倫不是威士忌而是礦泉水。
包間裏有一套音響可以唱卡拉OK。
楊老板邊喝邊抓起麥克風大聲吼叫,他那鴨公嗓子,跟音樂的旋律完全不是一個星球的,隻要是歌他都敢唱,根本不管什麼節奏、音準、音高,簫凡笑他一邊唱歌一邊作曲。每唱完一首兩個陪酒女郎都大聲叫好,巴掌拍得山響,嗲聲嗲氣,極盡媚態。弄得簫凡一點唱歌的興致都沒有。
時間離聖誕節越來越近了,外麵的舞台上演出進行到了高潮,尖叫聲、口哨聲不斷地傳進包間內。
這時,楊老板的手機突然響了。他接完之後,罵罵咧咧:“她娘的X!平安夜也不讓人平安!這個時候非要我回家不可,真她媽掃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