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天的深圳籠罩在一個火爐裏,整個城市好像都在翻騰著。在這種炎熱的天氣,即使身處在終於空調下的員工的情緒也是煩躁。
我打開了辦公室的門,腳下十幾厘米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在安寂的氛圍裏顯得特別刺耳。
一聽到腳步聲,張蘭趕緊把自己的手機藏進上衣,我狠掃了一眼張蘭,張蘭心虛地低下了頭。我徑直走到張蘭的辦公桌,她假裝埋頭趕工作。
我的手指有節奏敲擊著辦公桌,張蘭慌張地抬起頭,臉上掛著我熟悉的討好說“李姐!”
我盯著張蘭的臉,許久,我望著她眼一字一句地問“你來公司多久了?”
張蘭口齒不清地說“一年多了!”
我凝了一下眉“記得很早之前就說過工作時間不準打私人電話吧!”
語氣不重,但是整個辦公室的人把頭埋得更加低了,連呼吸都是輕淺的。
張蘭畢竟不是剛畢業的大學生,開口辯解著“李姐,我是打電話給楊總!”
我冷哼了一聲,半眯著眼,打量著張蘭在我的目光下,她還在堅持著,我冷冷地問“你需要我打電話給楊總嗎?”
一聽這話,張蘭的頭不自覺地低了下來,聲音帶著誠懇的道歉“李姐,我妹妹來深圳找不到地方!”
“除非你爸媽住進急救室,或者你出了車禍,爬不起來了。其他的理由,都不是理由。誰沒有一些私事,若是每個人都為私事,就把公司的紀律拋之腦後,那還要公司的體製幹什麼?每年來深圳找工作的畢業生少至幾十萬,他們應該很需要一份工作是吧!張蘭?”
張蘭抬起頭,紅著眼眶哀求著“李姐,我錯了!”
我瞥了一眼她,開口問“文件!”
她急忙雙手恭敬地把文件遞給了,我敲了辦公桌說“開會!”
所有人立馬就站起來,跟著我往會議室走去。在經過幹淨透亮的玻璃,我看了倒影的自己,一聲裁剪得體的黑色西裝套裙,頭發一絲不苟地別再腦後,臉上的妝容精致得無可挑剔。一看就是那種冰冷高傲的女強人。
我快速地翻看著新來助理的整理的文件,毫不客氣把文件摔在辦公桌,發出啪!一聲,所有人的後背都拉直了,臉色小心翼翼的看著我。
李姍姍是在家裏的公主,在學校又是老師的寵兒,受不了什麼委屈,抬起頭不服氣地說“昨晚我和我媽一起出席晚宴了。”
她把我媽兩個字咬重了音,其他人都雖然低著頭,但也用獵奇的目光望著。我冷哼一聲,雙手環在胸膛“我不管你媽是誰,現在你是我的手下,這份文件我上個星期就吩咐你必須今天早上完成。昨晚有事?那其它時間呢?在銷售部,我就是老大,我說了算!”
李珊珊紅著臉從會議室站起來,手指著我,凶巴巴地威脅著“你給我等著!”
說完,她氣衝衝的推開了門,跑了出去。我掃了一眼在座所有人,麵不改色地說“我們繼續開會!”
會議到了六點鍾才結束,我推開了辦公室的門,坐了下去揉著自己的眉宇,現在的我的腦子也會時不時疼了。
外麵傳來了敲門聲,我做正了身子應了一聲。門被拉開了,我看到來人立馬站了起來笑著說“何總,你來了!”
她笑了笑在我對麵坐下關心地問“你還不走?”
我也坐了下來“手裏還有一些工作沒有完成!”
何總雙手放在桌麵上,表情真誠“姍姍被我寵慣了,恐怕又給你惹麻煩了。”
我搖了搖頭“她剛畢業難免會有一些小脾氣,磨練幾年就好了。”
何總看著我歎了一聲“你要是我女兒就好了!”
我深深的望著何總,揚唇樂笑了,語氣滿是真誠“何總,這兩年半來,你就是我的再造母親!”
何總全名叫做何以蓮,她本是有錢人的女兒,在大學時代和一位從農村出來的同學相戀,不顧家裏人反對嫁給對方。對方從一個窮小子變成了原料供應的龍頭之一,可他嫌棄何以蓮生了四個都是女兒,於是卻和自己的助理勾搭上了,生下了一個胖兒子。
何以蓮也是一個性子倔強的女人,快要五十歲的人了,主動提出離婚,也做起了原料供應生意,專門和自己的老公搶生意。
當時我來應聘時,她看了我一眼就提拔為銷售經理,我問她為什麼,她說第一眼就覺得我和她都是同一種人。
何總聽了我的話,笑得魚尾紋都疊在一起,雖然她很精心的保養著,可畢竟是五十歲的人了“小亦,我的外甥剛讀完博士回來,有空你們年輕人見一見?”
從去年開始,何總已經不是第一次向我介紹對象了,可能在大家的眼裏女人過了二十五歲就是剩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