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一切都很好,現在有了柴策在身邊,似乎是更好了。
周習初讓柴策走進客廳老實坐好,起身自行走進臥室。柴策雙手抓緊手機已經被他握熱的手機,眼睛緊盯住緊閉的房門的方向,手裏憑著記憶摸出通訊錄,“1”鍵是聯係嶽傲天的快捷聯係方式,按下去之後隻聽見兩聲隱約的“嘟嘟——”,然後就是嶽傲天焦急的呼吸聲,幸好沒說話,柴策拍拍胸口,這點默契還是有的。
“計劃有變,在周習初市中心家裏。”柴策低下頭靠著兩腿之間,做出疲憊的姿勢,輕聲說出最關鍵的話。
對麵有了一個短暫的停頓,然後用和柴策一樣的聲調輕聲問道:“那個車禍……”
難得遇見嶽傲天這麼謹慎的時候,柴策憋著笑意,說:“我沒事,你放心。”
對麵傳來一聲放心的歎息,看來這小半天倒是真讓嶽傲天著急了,卻又不敢找人調查,因為兩個人這時候應該還在冷戰……想到這裏,柴策覺得挺有意思,剛進到這裏的緊張感一消而散。
柴策沒有掛斷電話,他的直覺告訴他嶽傲天還有話說,隻是顧及他的狀況遲遲沒有開口,於是他也不急,一麵小心聽著臥室方向的聲音,一麵感受著電話那頭傳來的令他安心的喘息聲,不知道過了究竟多久,那邊說道:“搞到他和土地局錢權交易的證明,我等你。”
“是紙質版……還是……通訊記錄?”柴策豎起耳朵,隱約聽見房門鎖頭轉動的聲音。
嶽傲天的聲音很遺憾:“我隻知道他和政府聯係過,時間不夠,GW辦公室沒有太多資料。”
兩人的約定是一個拖住周習初,一個潛入他的辦公室,但是由於車禍來得太突然,嶽傲天原本的計劃不得不中止。幸好周習初是真心在意柴策的安危,帶人去醫院做了檢查,這才讓嶽傲天能夠放心做事。
但是沒想到周習初會帶他去到市中心的那個家裏,那是周習初的老窩——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最安全。嶽傲天也是不久之前才得知這間房子裏藏著周習初這幾年來聯係地方官員方便做事的證據。
嶽傲天臨時決定快速結束戰鬥,多在周習初身邊一分鍾就會多一分危險。
“知道了。”有腳步聲從不遠處傳過來,柴策壓低聲音,按下掛斷,保持著掩麵躺在自己膝蓋上的姿勢一動不動,直到聲音逐漸清晰,一雙灰色的家居鞋出現在自己眼前。
周習初距離他非常近,隻要伸出手就能掐斷他完全裸露在外麵的那段脖子,他不知道周習初有沒有聽到他打電話的聲音,他隻能肯定自己的動作是360°無死角的,哪怕是有監控器裝在附近也不能發現他打電話的舉動。
可是如果運用高清偷聽機器……那自己……柴策不敢想,他隻能緊閉眼睛把這幾年聽說過的可能會靈驗的各路神仙通通求一遍,他還不想死,至少不能是這麼悲哀的死法!
溫熱的氣息貼近了自己裸露的脖頸,他能感受到那雙細膩的手撫上了自己的皮膚,柴策的心跳劇烈起來,砰砰砰的聲音十分清晰地傳到了自己的耳朵裏,他懷疑周習初也一定聽見了他心跳的聲音、喘氣的聲音。
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可是隨之而來的卻不是那雙手力氣的加重,他感受到周習初貼近他的耳邊,停頓片刻之後問道:“很難受麼?”
“呼——”柴策鬆了一口氣,周習初捉急的問候表示他一定沒有聽見那些話,否則現在迎接自己的就不是一聲問候了。
“怎麼?要不要叫醫生來?”周習初的懷抱貼上柴策的後背,剛剛放心的心不由自主的又開始狂亂地跳起來,不能吧?他要幹嘛?
“沒什麼~”柴策顫抖著抬起頭,一雙因為恐懼而閃爍著不正常的水光在現在看來卻像是因為痛苦而不得不忍住的淚水,“就是有點……不舒服~”
“上去躺一會吧,我給你弄點熱水泡澡?”周習初架起柴策,企圖進行今天的第二次托舉。
“不不不!”柴策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有點為難地問:“廁所在哪?多半是吃壞肚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