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憑什麼相信你,嶽傲天待我如此,你是他老師,難道就不會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到時候被你們師徒倆玩的一身傷,受苦的還不是我?”柴策苦笑一聲,兀自站起身,但是由於身體狀況還沒有徹底恢複,突然的動作讓他眼前一黑,再次頭腦發暈地扶助麵前唯一的還算穩固的桌子正住身形。
這個舉動倒是讓周習初更緊張柴策的身體起來,報告上麵寫的是柴策身體嚴重營養不良,還貧血,嶽傲天究竟是怎麼照顧一個因他重病的愛人的!
周習初一股氣上來,也隨之起身站到柴策身邊穩穩地摟住他,用憂心忡忡地語氣輕聲質問道:“他把你弄成這副樣子,你還有什麼必須不離不棄的理由?他那麼自私,有哪一點能讓你這麼念念不忘?”
柴策卻也不反駁,而是順著周習初的意思接下話:“他的確沒什麼好,但是才需要我對他好不是麼?”
“年輕人的想法,我倒是真的越來越看不懂了。”周習初無力地歎息,就像真是一個被時代淘汰的老年人一樣暗自悲愴。但是柴策卻明白的不能再明白,這個人是在演給自己看,他也是在示弱,告訴自己他很無助,需要人安慰。
“其實你沒必要這樣。”柴策撇撇嘴,雖然心裏明白,可是對於周習初的意圖他真的不知道要怎麼回應才算是自然不惹他懷疑。“其實我很差勁啊,你沒必要的!真的!”
周習初聞言並沒有回答柴策的話,而是一直保持下坐在柴策身邊的位置,並不打算坐回對麵,並且還取了自己的杯子,開始悠悠然地倒起廉價的茶水,灰黃的茶水裏麵浮著兩根沒有翟淨的茶梗,顯得十分隨便而且髒兮兮。
本以為這種茶水是絕對入不了周習初的眼的,這麼一個對生活一絲不苟的人肯請他來這麼一家飯量足的中餐廳吃飯實屬難得,更別提讓他吃這些東西。但是沒等柴策妄下斷言,周習初就極其自然地舉起茶杯喝下了水,甚至還吃進了漂浮在上方的茶梗,然後放下杯子,呲著呀伸手拔出那兩根礙事的茶梗。
“你這是……”柴策徹底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周習初這種人也會有這種行為?
“其實我平常並不是這樣子的,但是總覺得要讓你信任我要做點什麼!”周習初也感到幾分不自在,畢竟以前並沒有做過這一係列的行為,能順承著做下來已經是全靠著人類的本能和強大的內心,為的不過就是向柴策證明:“我可以和你做同樣的事,說同樣的話,如果你願意,我會比他更好相處,可不可以試著接受我看看?”
柴策不得不承認確實是被周習初嚇傻了,腦袋有些發僵的轉換不過來了,這人真的是周習初麼?沒認錯?那個絲毫不允許有一分一毫差錯的中年精英?
“我……”有些感動,這不是假的,甚至有些心動。要不是前段日子嶽傲天真實的狀態是對自己百依百順,柴策真的要動搖了。
看到柴策一邊躲避一邊遊離的眼神,周習初甚至感受到了勝利的曙光就在眼前,於是更加貼近他,目光深邃而真摯:“柴策,我隻是想好好照顧你,我不會強求你做不喜歡的事,隻要你肯追求自己的生活,不要再活在嶽傲天的陰影下我就很高興了。”
再次提及“嶽傲天”三個字,柴策似乎是明白了周習初的打算,歸根到底還不是想要他離開嶽傲天?理性攻略不好使就用上了情感攻略,還真是煞費苦心。
當然他的內心活動周習初自然是聽不到的,在他麵前的柴策猶豫不決,眉頭深鎖,內心裏麵的掙紮是他最想看到的一幕。
於是在深盼已久的目光下,柴策以微不可見的角度點了點頭,然後像鴕鳥一樣把頭藏進雙手之中微微地抽搐。
周習初滿意地伸出手拍了拍柴策的肩膀,安慰道:“聰明人的選擇,我很為你驕傲!”
一段時間之後,柴策雙眼充斥著血絲抬起了頭,濃重的鼻音昭示著剛剛他是在忍受著多麼強大的難過心情,“周習初,我可以離開嶽傲天,但是你不要告訴他,我和他冷戰很久了,我不希望最後把冷戰升級為熱戰,就讓我安安靜靜地離開他好不好?”
周習初這時候必然是十萬個順從他的心意,溫柔地點點頭,說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