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策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將近中午,刺眼的烈日沒有任何阻擋直照到了柴策的臉上,柴策伸出手感受著意外的顏色,竟然一夜之間恢複過來了?
揉著還適應不了光線垂直照射的眼睛,柴策坐起身,這才注意到枕邊早已經失去了溫度,又望了一眼對麵牆上的時鍾:竟然已經十點了?看來視力不好使連起床時間也跟著混亂了。
半眯著眼睛摸索著下了床,又換了身衣服,擦著牆邊走進了衛生間。於是正準備叫柴策起床的嶽傲天看到的就是這樣一番光景:柴策緊閉著眼睛在梳妝台上四處摸索好不狼狽。
“不是說過了,等我幫你。”把柴策胡亂作祟的手握住,嶽傲天輕聲問道:“怎麼?要洗臉?”
想到嶽傲天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恢複視力的事,柴策裝作仍是看不清的樣子,朦朧著視線茫然地接下嶽傲天遞來的香皂,一係列借水,擦臉,取手巾……
等到柴策收拾好了一切之後,嶽傲天攥著他的手一步一步慢慢走下樓,樓下的早餐已經換成午餐了,濃鬱的冬瓜牛肉湯的香味讓柴策開始了一天的好心情。
看不到的時候沒有覺得自己走路有多慢,這時候明明能看到還要裝作認不清路的樣子慢慢地晃到桌子前,被扶著坐下,手裏被放一個勺子,然後把一碗湯放在左手邊,一碗菜放在右手邊,然後抓著柴策的手指引地說道:“左手邊是肉湯,已經放涼了,別擔心燙,右邊是爆炒芸豆,正前麵是黑米飯,加了山藥……”
在看不清的時候嶽傲天說這種話柴策通常都是豎起耳朵聽,生怕盛錯了地方,弄髒餐廳。
記得剛回家的時候,就因為嶽傲天沒有告訴他麵前的炸排還沒涼,結果就是柴策伸手的時候就被燙傷了手指,可是現在終於能夠看清眼前的整桌飯菜,聽到嶽傲天的關切,除了多餘,還有一絲絲苦澀的甜蜜:“好煩啊你~”
柴策抓起放在兩人距離很遠的筷捅裏的一雙筷子,朝著芸豆就是一擊,當整條都被拆除滿滿地塞進嘴裏的時候,嶽傲天簡直傻在原地了,“你的眼睛……”
“對啊!好了,沒事了,你不用事兒媽了!”柴策吧嗒吧嗒嘴,芸豆的味道是他最喜歡的香辣味,蔬菜炒的外酥裏嫩,裏麵的朝天椒味道也入了香氣,柴策吃的心情不錯,總比眼睛看不到時候細嚼慢咽來的痛快,不禁誇獎道:“你的廚藝倒是越來越好了嘛!快趕上我了!”
沒有表情地看著柴策狼吞虎咽,這種不管不顧生怕下一頓就會餓肚子的吃法,確實是柴策最最常見的狀態,可是嶽傲天卻沒心情對柴策食欲變好而興奮,他心裏最在意的就是柴策竟然在恢複之後還瞞著他,嶽傲天厭惡隱瞞,“什麼時候好的……”他冰冷地問。
“唔……就是剛剛在衛生間你進去的時候啊!”發覺了嶽傲天的不悅,柴策明白自己又是惹到了他,嶽傲天的底線很詭異,一點點漫不經心的行為都有可能成為他的致命傷,於是柴策隻好把自己恢複視力的時間向後延了幾分鍾:“當時我看到鏡子裏的臉了,結果嚇著了,後來你進來二話不說就替我洗臉,下樓後又開始忙活喂飯……我沒時間和你說啊!”
也感到自己是過於敏感了的嶽傲天這才稍稍平靜下來,坐到柴策身邊感受著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清澈的視線:“我隻是不希望你對我有隱瞞”
“難道我對你還不夠真誠麼?”柴策好笑地放下飯碗,以同樣熾熱的目光回望過去,怔怔地說:“我對你說過一次謊話嗎?可是你是怎麼對我的?我的真心實意換來的是你把我當小醜一樣玩弄於股掌之中,嶽傲天,你拍拍自己的良心!有什麼資格在這裏對我大吼大叫!”
“我隻是關心……”
“夠了!”柴策捂住嶽傲天的嘴,明媚的目光中閃過一絲枉然:“以後不要再說這種話了,好惡心。”
嶽傲天感受著嘴唇上屬於柴策的溫度,冰涼的手心在陣陣顫抖,而此次的哀傷卻是刺痛了他的心,嶽傲天點點頭,看著柴策把手移開,一聲不響地吃起飯,就想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再次開始心滿意足地享受起了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