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嶽傲天想了一下蘇家現在的處境,何垣繼何蹊之後也進了獄裏,蘇家的狀況是每況愈下,這不失為扳倒蘇家最好的機會,想到這裏嶽傲天的心情大好,“蘇家?當時周習初就是聽了蘇家人的勸說才會進了嶽家,說起來,怨恨蘇家的倒不止何蹊一個,如果周習初沒出現在我家,一切還是老樣子,我甘願半癡半傻一輩子……”
這是何蹊、嶽北、周習初、蘇貿銘四個人的恩怨,原來整整三年時間,自己意外闖入的糾葛竟然還藏著這樣的秘辛,柴策覺得或許就像清官難斷家務事一樣,這期間的愛恨糾葛不是用誰事誰非就能說得清的,也許嶽傲天說得對,如果蘇家沒有插一腳,如果周習初沒有出現過,如果何蹊沒有逃走……
“哪有那麼多‘如果’呢?”柴策貼近嶽傲天的胸膛,喃喃地說:“如果沒發生這些事,我也不會認識你啊!”
想起了三年前兩人的交集……三年前兩人在飯店偶遇,然後是嶽傲天轉到了自己所在的重點高中,結識,車禍,住院,獲救……昔日的一幕幕終於有了合理的解釋:兩個人的相遇被嶽傲天解釋的太簡單了,事實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
嶽傲天在柴策說到“如果”時候亦是整個人僵硬起來,當初的事情真相他並沒有告訴柴策,所以柴策懵懵懂懂地輕信了他的所有解釋,可是現在一時衝動把這些本以該深藏在記憶深處的東西完完本本地講了,一旦他細想起來,這些邏輯上的矛盾就立即不攻自破了。
“你去那個高中之前是怎麼知道我是蘇家人的?”柴策心灰意冷地問。
“是那個飯店,我見到你進了蘇貿銘的包間,我當時的想法隻是利用你接近蘇家,然後讓他和何蹊的矛盾激化,柴策!我不想把你牽扯進來的,後來的事情開始不受控製,如果可能,我這輩子最不想傷害的就是你!”嶽傲天無限悔恨地看著柴策,可是此時的柴策眼前隻有一片黑暗,嶽傲天從沒有這麼希望他能被柴策完全地看到,如果柴策能看到他這時候有多麼後悔。
嶽傲天此時的話對柴策來說就像是笑話,自己全身受到的傷哪一樣不是嶽傲天賜予的,盡管一次次告誡自己嶽傲天有難言之隱,誰活著都不容易,可是如果兩人的相遇都是被他一手策劃的,那自己在堅持的信念是不是也在這個處心積慮的男人的計劃之中呢?
“我和你的相遇,就是你計劃的第一步?嗬嗬,真好笑啊!”柴策溜出嶽傲天開始鬆下去的懷抱,背過身躺在床的另一邊。
嶽傲天貼著柴策的後背,兩顆心無間地貼合在一起,甚至無法分辨出此時的心跳聲究竟是從誰的胸腔裏麵發出來的:“我不想的,所以我一直都在拒絕你,我怕感情的投入會讓局麵失控,就像現在這樣,如果沒有你……”
“我說過沒什麼如果,既然你喜歡我……嶽傲天,你敢不敢發誓,絕對不讓我死在你前麵?”
柴策的語氣又輕鬆起來,如果不是兩人前一秒心知肚明對方想到了什麼,這樣的語氣在外人聽起來倒是像極了兩人之間親昵的撒嬌。
嶽傲天想到自己在醫院走廊裏麵冥想時混亂的思緒,當時Tong的承諾對這時候的兩人來說根本就像是笑話一樣讓人信不得:“我怎麼忍心留你一個人在世上孤獨到老……”
嶽傲天歎息著,翻過身躺到了另一邊。
啪的一聲,嶽傲天關了床頭的台燈,原本就是感受不到光的存在,盡管這一行為對柴策來說沒有任何意義,但是燈光熄滅之後層層黑暗困住自己的錯覺還是讓他心裏不舒服。
嶽傲天亦是被透過窗簾照進來的荒涼的月光惱的不暢快,如果不是太自以為兩人真的可以到達無話不談的地步,也不會轉眼間又達到這種最不希望的冰點。
柴策把頭埋進枕頭裏,用力地吸著白天時候被陽光照射過的味道,等到情緒能夠平靜下來的時候,悶悶的說:“我不喜歡吵架”
“我也不喜歡……”
嶽傲天等待著柴策接下來的回應,他知道柴策會先低頭的,因為這個熟知明哲保身的愛人是不會在身體有恙的弱勢狀態下和他真的起什麼爭執,這不知是聰明還是幼稚的想法竟然成了他唯一的期盼。
可是當毫無睡意的嶽傲天等到將近天亮也沒能等到柴策接下來的話,柴策平穩地呼吸聲在耳邊持續著,似乎是睡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