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疼……柴策沒辦法繼續分析這些話究竟是什麼意思,隻能感到痛苦越來越劇烈,剛才他們在說什麼?周習初說他是嶽傲天的什麼人?聽不到……他收到什麼短信了?不……根本聽不到……這些東西!
“啊——”監控器傳來一聲鳴叫後,柴策騰地從床上坐起身,抓住不斷發疼的頭嚎啕大叫,一直在一旁爭論的兩人見到這種狀況再也沒辦法爭吵下去了。
嶽傲天把坐在床上不住嚎叫的柴策摟進懷裏,輕聲在他耳邊說著:“別怕別怕……”
嶽傲天的溫柔就像是一劑毒品,柴策聽著竟然慢慢安心起來,或許是因為叫不動了,柴策趴在嶽傲天的肩頭,胸口的起伏漸漸歸於平靜。
兩人相互抵著頭,嶽傲天低聲地呢喃聲音漸弱,最後隻是無聲地撫慰著柴策的後背,溫熱的手掌順著柴策腦後被壓得扁平的短發。直到醫生到了之後都沒有鬆手。
醫生再次檢查了一遍柴策的口腔和瞳孔,發現除了血壓之外,其他地方依然不能正常工作,柴策的瞳孔顯現著不正常的灰暗,分明是藥物作用下視神經受到壓迫的結果,耳鼓也因視神經的連結作用受到影響。
“按理說,他聽不到你們的話,剛才大概是條件反射。”醫生收回聽診器,再次在柴策麵前擺了擺手,而柴策此時卻隻是茫然地躺在嶽傲天的懷裏,對周圍的一切變化都沒有反應。
“還要多久能好。”嶽傲天也把手放在柴策麵前,陽光被他的手掌擋住落下了一片陰影,但是柴策卻還像是絲毫沒有察覺到一樣乖乖地窩在嶽傲天的懷裏,一聲不響地感受著他的體溫和氣息。
醫生翻看著手裏的檢驗報告,微微搖了一下頭:“酒裏麵含有大量的cuiqing藥品,又是高度酒,加上非醫用催眠藥……情況不容樂觀。”
嶽傲天把頭轉向優雅地坐在一旁沙發上的周習初質問道:“非醫用催眠藥是什麼意思?”
“字麵上的意思,實驗室的催眠藥當成醫用安眠藥賣給了他。”周習初把桌上剩下的藥瓶拿到手裏,對上麵的一行字很感興趣地研究起來:“生產於XXXX年?不還是沒到XXXX年呢麼?”
嶽傲天一聽到這話,竟然顧不上繼續安撫柴策,趕緊從床上坐起來搶過藥瓶,周習初說的沒錯,這藥被動過手腳,不是普通的安眠藥,除了藥品表麵形態和包裝與安眠藥相似,藥品含量上麻痹神經的藥品都被加大了劑量。
緊緊握住藥瓶,嶽傲天的表情愈發令人不寒而栗,其他無關的醫生紛紛離開了病房,隻留下茫然四顧尋找嶽傲天的柴策和遲遲不能平靜的嶽傲天在病房的兩頭互相無法接觸到對方。
柴策張大嘴發出“嗬——嗬——”的聲音,他想叫出嶽傲天的名字,他想讓嶽傲天陪在他身邊,他很怕,周圍是無盡的黑暗,他什麼也看不到,但是他說不出口,能聽到的,你們的所有話他都能聽到的。
柴策的聲音沒有成功地召喚來嶽傲天,他感到不安,伸手去床頭摸索著,當觸碰到了一個堅硬的柱體的時候,柴策奮力拔起它重重的摔到地上。
燈管破裂的聲音把嶽傲天喚回了身邊,柴策就像是找到了來之不易的禮物,怎麼摸都不夠地從頭摸到腳,他把嶽傲天死死壓在床上,哼著帶有哭腔的呻吟,躺在上麵,全身都可以觸碰到嶽傲天的感覺讓他無比的安心,像小貓一樣用臉磨蹭著嶽傲天的胸口,口中發出滿意的歎息。
“我該拿你怎麼辦,又救了我一次啊”嶽傲天搔著柴策的手心,兩人十指相扣,明明能感受到對方的存在卻沒辦法交流。
嶽傲天不得不承認他比柴策還感到無助和恐懼,拚酒的時候當柴策第一次出現他就知道自己的愛人會想辦法暫停這場沒有意義的拚殺。
其實在入場之前他在衛生間裏意外聽到了何垣的一則電話,主要的內容大概是“灌醉、男孩、停車場、照片”一類的,嶽傲天當時沒有聯想到何垣會這麼迫不及待地對付自己,整個過程中他盡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當何垣最終端著酒走到自己麵前的時候他已經開始懷疑停車場下麵的男孩就是給自己準備的。
柴策從包間衝出去的時候他以為麵臨的是一場失火甚至是危及整個飯店安危的禍亂,但是他沒想到,哪怕是把藥下在何垣的酒裏麵的事他都沒有做。
嶽北的死真的是他動手做的麼?嶽傲天心情複雜地想起那天夜裏蹲在門口泣不成聲的柴策,那麼值得被他保護的人,如今卻被自己害成這副樣子。
嶽傲天抱起柴策輕輕晃著,嘴裏哼著小時候聽見的別家大人給懷裏的嬰孩哄著睡覺的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