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喝酒!”何垣舉了舉杯,澄清的液體沿著杯壁滑入何垣的口中,刺激的液體並沒有引起何垣的不適,或者能說兩人已經喝的失去了味覺。
何垣把包房裏麵最後一瓶特釀灌下去的時候,嶽傲天已經吐到膽汁都不夠用的地步了,死死地拄著牆壁,強挺著自己不彎下腰卻止不住打顫的雙腿越來越發軟。
柴策站在一旁,嶽傲天不讓他伸手去扶,他就隻能幹巴巴地站著等,等著兩人之間有一個先倒下,而且按照何垣此時麵不改色的狀態來看,先倒下的一定不會是他,可是嶽傲天又這麼要強,盡管走著出去一類的約定不過是酒後戲言,沒人會在事後當真。
一看到這裏的酒已經不夠了,柴策立即站出來底氣不足地勸道:“酒都沒了,你倆這賭我看也就到這兒吧,再繼續下去飯店都要做不下去了吧?”
“服務員!上酒!”何垣晃了晃手裏已經一滴不剩的酒瓶子摔向圍了一圈的服務員麵前。何垣此時平靜的聲音再也不能讓人聽出來什麼一絲不苟、恪盡職守一類的恭維之詞,仿佛是索命修羅般的麵容配上陰冷的眼神,讓久經酒場的服務員也不敢接近。
柴策見此已經有了主意,趕緊衝出人群直接奔向藥房,大劑量的安眠藥放進酒水裏會導致短暫性休克甚至是腦死亡,可是柴策管不了太多了,衝進藥房後氣喘籲籲地單膝跪在地上指著櫃台上的處方藥斷斷續續地說道:“對麵、對麵酒店、有人羊癲瘋,安定還有麼?”
藥店裏平時倒是不乏常有人來買安眠藥,但是作為處方藥,這種一旦劑量加大就會引起不必要危險的藥品他們從不外放,但是眼前這個年輕人一臉慌張地從對麵飯店裏跑出來的樣子實在嚇壞了當場那兩個值夜班的年輕女孩。
見到兩個女孩子被嚇壞了,柴策連忙解釋:“我就是醫生,今天對麵警察局長宴請賓客,藥要是再不拿來,他這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就要燒到自己身上了!你們清不清楚這種事的後果!”
柴策越說越誇張,本就沒見過什麼大場麵的年輕女孩著實嚇得不輕,連忙把整整一盒安眠藥遞給柴策,直到柴策攥著藥跑回飯店,兩個女孩的手都還是冰涼涼的。
趕回飯店的時候新的一箱酒正在搬往嶽傲天他們所在的包間,柴策撕開安眠藥的包裝,一鼓作氣把十多粒一起咽進口中,然後跟著服務員一起進了包廂。
一股難聞的酒臭味和嘔吐物的味道讓柴策含在舌尖下的藥片差點惡心的噴了出來。強忍住不適,柴策走向了嶽傲天,安眠藥的藥效開始隨著唾液順入咽喉,難忍的昏睡感讓柴策幾乎難以辨認麵前兩人究竟在說什麼內容。
暗自咬下了舌頭,疼痛感讓柴策昏沉的大腦開始清醒,重複著之前自己曾做過的行為,一把搶過嶽傲天正舉著的酒杯,把酒當作白水一樣吞了進去,安眠藥和酒水混作一灘,在柴策的口腔中不安分地做著分子運動。
“嶽傲天酒量不行,反正我們倆不分彼此,要不然一起來怎麼樣?”柴策大著舌頭含糊不清地說道。
此時何垣雖說是神誌清醒,但是對於此次柴策失常的狀態卻來不及多想,隻是腦海中隱約記得今天要把嶽傲天灌倒,地下室會有準備好的應招……但是柴策突然搶酒讓他覺得改改計劃也是不錯。
同意了柴策的建議,三個人一人一杯的輪著喝起來,嶽傲天幾次想推開車窗,但是無奈此時連保持自己的手不抖都已經成為奢侈,何況如此堅決的柴策?
藥效和酒勁同時發力。柴策隻覺得大腦裏麵出現了許許多多模糊不清彩虹般的色彩,一陣陣刺耳的嘶吼聲在大腦皮層的深處不安分都叫嚷起來,野獸般的嘶吼聲震的他頭皮疼,攥在手裏的酒杯啪的一聲掉在地上。
柴策捂著頭咬牙躺在地上,身體不由自主地開始抽搐,眼淚和唾液開始不受控製地一股一股流出來,柴策由開始的小聲哼哼演變成為撕心裂肺的呻吟。
仿佛是身體撕裂般的疼痛讓柴策的身體體會到了自作孽的嚴重後果,但是柴策卻感到了從所未有的欣喜,嶽傲天和何垣都注意到了自己的不正常,他們走到自己的身邊,蹲下身子,詢問他的狀況,但是柴策嘴裏已經開始麻木,舌頭大的連平鋪在口腔中都已經成為了奢侈。
身體開始有規律地抖動,一切舉動都開始不受自己的控製,柴策真是想張開嘴告訴嶽傲天其實他沒事,這種事情以前在會所經常有服務生用來嚇人防止被客人灌酒。
就算被何垣聽到他也不在乎了,嶽傲天憂心忡忡地抱著衝向外麵,門口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一輛救護車,兩個套著護理口罩的醫生抬著擔架接過柴策,給他套上了呼吸機,嶽傲天緊跟著醫生身後搖搖晃晃地上了救護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