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天地,吾等依然活著 !還可以繼續戰鬥!”
“安西軍無所畏懼!”
“無所畏懼!繼續戰鬥!”近乎瘋狂的安西軍齊聲呐喊!
大鼓震天響,傳聲上百裏,氣勢雄渾,感天動地。
軍樂奏起,裸了半肩的士兵整隊進場,慷慨激昂的《破陣舞》開始。
安西監軍馬璘忍不住長歎:“王爺,在下怎麼覺得小王爺氣勢恢宏,會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安西王霍真仰天大笑,頗為自豪:“馬監軍,區區一稚氣小兒,何必如此重視他的幾句激烈言語。”
安西監軍馬璘眼睛掃過一旁的世子霍昭武,直言:“別的倒還罷了,隻能羨慕王爺,回家教訓子弟。可小王爺與世子如此相親,真是學不來,王爺不妨傳授一下是怎樣教導的。”
霍真指著這裝聾賣傻的老友:“嘲諷孤花在他們兄弟身上時間小?告訴你,孤的兒子,自然天成。”
馬璘直撇嘴:“還沒喝幾杯,就醉了,開始吹上了。”
“你問問任何人,每個人都明白著:小王爺之所以這麼出色,跟你這當父王的沒多大關係,完全是世子的功勞。”
所有的人都放聲大笑,不以為忤。但霍真和馬璘的關係可推到三歲玩泥巴的時候,是在一刀一劍中殺出來的。
安西乃軍事重地,兵馬眾多,皇上自然放心不下。馬璘監軍乃皇上的“姐夫”,小姨子寧淑妃是皇上最寵愛的妃子,寧淑妃的五皇子是皇上最喜愛的兒子。
不過馬璘此人可不是裙帶帶出來的,他在北庭呆過十幾年,是靠自己的能力“殺”到現在的位置。
永和帝派馬璘來,這人選選得確實不錯。馬璘與安西軍眾多將領淵源頗長,關係不錯,跟安西王霍真的關係更好,曾都是皇子伴讀。並且人也圓滑,把自己的位置擺得很正,該說的說一下,不該說的一句也不多嘴;該睜眼的時候睜一下,基本上都閉著眼不動。
馬璘在安西府的生活,下棋舞劍,園林山水,悠閑自在,遠勝朝廷裏的王公貴族。
可安西王霍真知道這好友是半閉著眼的老虎。馬家子弟是何等英雄!馬老爺子馬正清當年是霍震霆最唬的人物,大魏的兵器庫掌握在此人手裏。馬老爺子有一套,霍震霆不怕永惠帝,但怕馬正清要命。馬璘青年時也在安西府作戰,在北庭軍中聲名赫赫,遠超目光短淺的霍修明。馬璘的四個兒子都很出色,其中二兒子馬騰號稱“智多星”,是年青一代中的佼佼者,霍真用盡方法,好不容易才把人請到安西府來。
可馬騰就是不願賣力,最後隻擔任了少年營的教授一職。霍真自然有想法。
“孤的兒子,用得上吹噓?哪點配不上你家小春?”
馬璘也笑了,哪裏不知霍真心思,於是敬了這安西王一杯,淡淡的一句:“還顧不上小的,馬騰還在礙眼。”
馬璘的三個兒子都已成親,唯有馬騰就是不願成家,隻是對尋仙問道感興趣。
馬璘和他夫人哪裏肯答應,生怕一不留神,這二兒子真的出了家,所以才會同意人到西都來:在眼皮底下好好盯著。
宴會結束後,昭智早已找借口,在一眾安西將領同情的目光中走了,滿身疲憊的他也想回王府去安歇,被樊榮攔住。
霍真要與他一起回去。
於是父子兩人言笑晏晏,在眾人齊聲下跪,羨慕的眼光中,乘上五匹白馬拉的金頂車輿,緩緩向安西王府而去。
“昭武,你和昭智有沒有去看昭柔?
“回父王,這幾年都有去摩羯寺。昭智也老是惦念著,路上就安排帶的東西了。”
“常去?”
“在大營的時候,一年也就去個兩三次。去年和今年時間多些,就去勤些,前次去了,昭智在那裏呆了半個來月。”
霍真怎麼會不知道這些情況,他也知道肯定還有下文。
果然問了:“昭柔的身子到底怎麼樣?”
他心中一沉,實話實說:“摩羯寺對昭柔的小院看管得水泄不通。兒臣因是成年男子,雖也進去過,但不好久留。不過聽昭智說來,這些年應該還過得去。”
“聽說你經常會派人運用品過去,也曾請過先生教導,效果怎樣?”
“請了兩個,都是舅舅推薦的,頗有才名,聽說昭柔的詩詞歌賦也還行。但這兩人進去,都被釋康大師勸化了,留在了摩羯寺。”
“所以兒臣很擔心昭智,也留在那裏了怎麼辦?”
安西王哈哈大笑:“這麼多年,都是你在看顧,你這個做大哥的有心了。”
他垂下眼來,蓋住了滿腹的猜想:“這是兒臣應該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