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幾針下去,娘娘吐出了一口氣。皇上讓人磨了一顆藥,壓著娘娘的舌尖兒喂下了。”錦蘭一點也沒覺得什麼,相反她這個聽的人一陣麵紅耳赤。
李恒跟沈潯耳語幾句,抱起床上人,就想離開。
林滄海見狀,上前攔住李恒:“皇上,人不能帶走。”
“滄海,她留在這裏,必死無疑。”李恒並不看林滄海,隻是慢慢的說,“她以前奮不顧身,救你一命,你該還她恩情。”
門口喊殺聲鋪天蓋地,突地一片沉寂,傳來範正的怒聲:“放肆!開門!”
林滄海無言的讓開在一邊,看著李恒抱著人帶著錦蘭兩人到了假山旁——不見了。
“後來奴婢才知道,這是娘娘挖的洞。以前娘娘半夜,都是通過這洞口出去的。”
“怪不得經常跟奴婢吹噓:最危險的就是最安全的!”
“那昭智呢?”她聽了後半天無語,緊緊問錦蘭,“昭智在哪裏?”
“奴婢怎麼知道?”
她看一眼這五官玲瓏的錦蘭,心中明白:此人對此事也是稀裏糊塗的。
再見李恒時,她的內心就矛盾無比:眼前人是她的救命恩人啊。
雖然以前錦蘭也私下裏偷偷說過,可感覺都沒有這次詳盡情況描述後給她的衝擊力大。
李恒卻若無其事,看著她笑意盈盈:“初月說你身手不如以前。朕倒認為,你練武權當健體,不必勉強。你說呢?”
她胡亂的點頭,諂媚的說:“皇兄說什麼,昭柔都會聽的。”
李恒對她今日的言語頗出意外,便摸摸她額頭,問:“怎麼,突地變了一個人似的,讓朕真不習慣。”
外麵的人按照吩咐,上了幾盤熱氣騰騰的擺成花狀的糕點,她一見就眉開眼笑,掂了一塊便吃。
大魏宮的糕點名目繁多,往往配上鮮花果點,讓她眼前一亮,覺得色香味俱全。
今兒上的馬蹄糕、千層糕、山楂糕、鬆子糕都是她平時裏愛吃的,正中的海棠酥更是她的最愛。
“少吃點,一會兒要用膳了。”李恒一口咬了她手上的,卻看著她依依不舍的目光,主動拿了塊喂她,“饞貓兒。”
“這幾樣都是我愛吃的。”她倚在他懷裏,“禦膳房的糕點師傅真是知人意。”
“是朕吩咐的。”李恒頗不爽她誇別人,“這些人哪裏知道你的喜好?”
“還是皇兄對昭柔好。”她眯起雙眼,心中不由一顫。
接下來的晚膳她連吃了兩碗,連誇菜肴好吃。
李恒一雙鳳眼亮得驚人,一本正經的指著一盤新上的清蒸鰣魚問她:
“還要不要吃這個?你一向喜歡吃魚。”
“這時候有碧綠綠的菜?”她卻是對著一盤蘆筍炒茭白,奇怪了,“早想問了。”
“上京的皇家與權貴之家在溫泉地帶建有菜園。別說各地蔬菜,就是春夏水果也有。”李恒倒是知道。
怪不得昨日給她上了盤胡瓜,她還以為上京存儲技術好,所以冬日也有胡瓜。
看樣子是現摘現開的。
她被震住了:本以為大魏一打戰就不行,官員與百姓智力統統成問題。誰知厲害到匪夷所思!
“這肉是?”她幹脆問下去。
“是豬裏脊肉,娘娘。”程富國見李恒被問倒,便上前一步輕聲回答。
她不信:她的舌頭不是一般的刁,豬身上的肉她還吃不出來?
“確是。”程富國見她的臉色不對,便解釋,“這是每頭豬裏脊最上麵的一片肉做成的。”
李恒見她對著玉瓷盤裏的菜瞪視半天,隻得放下手中去魚刺的筷子,微微一笑:“這算什麼。上京自古就是帝都,生活自然細致化。衣食起居,都有講究。過段日子,朕讓人好好教導你一下。”
她笑著對李恒歪歪嘴,一臉我是鄉巴佬不懂事之相:“上京是赫赫國都,飲食精美,自然他處不能比。是臣妾來自偏僻,見識少。”
李恒是何等人,還會聽不出話音來,看著她便罵:“有看法了不是?你這麼一稱呼,朕就知你,肚內在腹誹了不少了。”
她笑咪咪的得寸進尺,左敲右擊:“皇上哥哥的國庫裏的錢多,殺幾頭豬做一盤菜算什麼!”
李恒夾了蘆筍給她,等她吃完後,才淡淡的:“朕本不講究這些。你熬了這麼多月,才從生死關裏回來,肯定饞極了,故朕便關注了些。”
“昏君!”她一本正經的打趣李恒,“皇兄是給昭柔找罵名,以後不可了。昭柔不挑食,皇兄知道的。”
“放心吧,”李恒輕笑,鳳眼瞄著她,“就是普通人家,男子也該養好妻子,朕不短你吃喝。”
“當心禦史台上書勸諫,到時反而不好看了。”她看著李恒,繼續勸說,“美食多得是,何必落人口舌。”
“昭柔,你好生厲害。”李恒不吃了,站起摟著她就走,“朕以後不讓他們準備裏脊肉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