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在醫術不發達的古代還是現在醫術有了飛躍發展的現代,女人的生育過程依然存在著各種各樣的風險,即使如此生命也還是在延續,因為任何風險都抵不過做母親帶來的滿足與成就感。
產床上我按著助產醫生的要求調整著呼吸頻率,眼前除了明晃晃的手術燈之外我什麼都看不到,雖然確定需要順產之後我就已經調整了飲食的攝入,但是肚子裏的孩子對比我的體型來說順產還是很有負擔的。
對於現在的我來說其實什麼樣的疼痛我都能夠忍受,因為這種疼痛隻是加諸在身體上,身體上的疼痛又有什麼不能克服的呢?
每一陣疼痛每一次痙攣都讓我明白肚子裏的小生命也在拚命的想要來到這個世上,而我必須把她平安的帶來這個世上,因為兩個字,母親,我是她的母親。
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一個世紀般的難熬,直到聽到耳邊傳來醫生護士說話的聲音緊接著就是一陣響亮的嬰兒哭聲,對我來說真是宛如天籟。
有時候眼淚也是一種表達喜悅的方式,所以古人才會造出喜極而泣這樣的詞語,當護士叫我讓我看一眼自己的女兒的時候我卻怎麼也看不清她的臉。
“剛才都沒哭現在更不該哭了,多漂亮的孩子啊!是個女兒。”
身體已經乏力可我還是不斷的點頭,我的女兒出生了,這對我來說是上天的恩賜,被推出產房時顧北初第一時間出現在了我的眼前,他也跟我一樣喜極而泣,這也算是彌補了小白出生時他沒能第一時間得知自己做父親的遺憾。
大手撫上我的臉頰,顧北初低頭親了下我的額頭才說道:“謝謝你衛涼夕,謝謝你又給了我一個孩子,我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我的謝意,衛涼夕我愛你,我愛你。”
“你幫我……幫我看看,我們的女兒長的像誰。”
有些失笑的看著我,顧北初似乎沒想到我會這麼關心這個問題:“我看了,長的像你,跟你小時候一模一樣,長大了也會像你一樣漂亮的。”
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因為太累了這一放鬆我就直接睡了過去,雖然我無比想要現在再看一眼自己的女兒,可終究還是沒有抵擋住周公的召喚。
我知道孩子的出生其實才是第一步,挽救小白生命的道路才剛剛開始,在我清醒過來的第三個小時小白就被推進了無菌倉,這是要為接下來的手術做準備。
其實我真的很想進去陪著他,顧北初也跟我一樣的想法,小白畢竟還是個孩子,這樣放任他自己進去我們都不放心,但是醫生說了無菌倉要保證絕對的幹淨,所以無論是作為媽媽的我還是作為爸爸的顧北初都不能陪他。
小白有個心事,雖然聽起來很不可思議,三歲多的小孩子有心事,但是他的確是跟顧北初表達了自己的想法,那就是手術前讓他的蘇雲禾爸爸來看他。
我總覺得顧北初應該不會答應,這很容易破壞掉他跟小白之間建立起來的父子情,但是有時候很顯然男人的氣度是女人所比不上的,顧北初不隻答應了,還說到做到親自打電話給了蘇雲禾,這也才有了眼前這幅景象。
小白穿著手術衣雙手捧著蘇雲禾的臉淚眼汪汪的,一直以來都表現的很堅強的他難得的哭了起來:“爸爸我好想你。”
蘇雲禾一向是個表情匱乏也很少表達感情的人,但是對小白他從不吝惜,小白的出生基本上治好了蘇雲禾愛冷著一張臉的毛病,甚至還會做鬼臉去逗小白笑。
大手撫摸著小白的頭蘇雲禾在他臉頰上親了又親才說道:“爸爸也很想你,但是爸爸知道小白會很堅強很乖,即使我不陪在你身邊你也會很聽話的對不對?”
“嗯,爸爸說過我是小男子漢,男子漢就不能讓媽媽哭,所以我沒有在媽媽麵前哭,我很乖的。”小孩子糥糥的嗓音帶著些哭腔,小白不斷的用臉去蹭蘇雲禾,把依戀的感覺完全都表露了出來。
雖然蘇雲禾不是小白的親生父親,但在感情上小白對蘇雲禾的依賴比顧北初還要多,也難怪小白會在他麵前哭。
這次進入無菌倉就真的隻有兩種結果了,能不能等到小白痊愈從裏麵出來我們誰都沒有把握,這樣看似簡單的分開其實無異於生離死別,當小白揮著手被護士推進去的時候我整個人都處在了崩潰的邊緣,隻等著命運安排的結果,看它會是給我致命的一擊還是給我最大的眷顧。
女兒的名字是我取的,顧留白,意思很簡單,留住她的哥哥衛秋白,我知道這個名字不好聽,但是這一次沒有任何人反對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