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賣關子了,說吧,是在外麵旅遊出了什麼事情嗎?”宋齊光決定不論如何要一探究竟。
“是這樣的,”趙晚晴決定還是把這件事情說清楚,否則宋齊光會問的很煩的。“我哥自從上次出門後,已經有半年時間了,他喜歡自駕遊,到處去旅行。我哥的性格從小就不好,爸媽總是依著他,再說家裏也不缺他花的錢,也就隨他去了,媽媽給他辦了張副卡,一查他卡裏的錢不多了,就給他打錢。隻是這兩三個月以來,媽媽發現他卡裏的錢幾乎沒動,和以往大不一樣了,就有些奇怪,打電話問我哥哥怎麼回事,他也不說。媽媽和爸爸都挺擔心的,他的這個變化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不花錢難道不是好事嗎?你說的還真是奇怪。”宋齊光說道。
“你不知道,我哥花錢沒個數的,媽媽總是埋怨他花錢太厲害,隻是這突然的變化,又讓媽媽擔心了起來。我哥什麼也不說,搞得神神秘秘的。就是這樣了。唉,我也不知道說什麼好。”趙晚晴說完拉著宋齊光轉過身,朝向家的方向走去。
宋齊光尋思著就這麼個事情,值得大驚小怪的嗎?他媽的這家人都是神經病,再說了,這又與我何關?何必時時處處防著我、針對我。
晚餐上,趙易初還是一如往昔的平淡,而趙芙蓉抑製不住的憂傷就掛在了臉上,趙晚晴和宋齊光裝著渾然不知的樣子,匆匆吃完了飯,倆人告別趙易初和趙芙蓉後,宋齊光像往常一樣,不忘和馬姨打個招呼。馬姨苦澀地笑笑,她覺得這個小夥子自始自終都對自己尊敬有加,不免有些為他的前程擔憂起來。
而趙旭日此時正在不遠處。
趙旭日來到行朗山已有兩個多月了,當初他準備回家的時候,駕車經過了山腳下,抬眼望去山頂隱約有座寶塔,鬱鬱蔥蔥的樹林中露出了寺廟的一角。
趙旭日這連日的奔波,穿梭於鬧市之中,每到夜晚就尋一處酒吧消磨時光,他想要的是寧靜的生活,卻每時每刻都不得靜心,隻有在路上,他集中注意力開車的時候,才會忘記自已的存在。他每當看到或聽到有人說需要存在感的時候,總是暗自發笑。對於趙旭日來說,他隻是沒有勇氣去死,最好大家都把他忘記掉,當他不存在的,這樣才會讓他安逸。
他從一個城市到達另一個城市,毫無目的地遊走。他無需擔心錢的問題,他的一張銀行卡就像是整座銀行,從來沒有缺錢的時候。錢,這個東西在他的頭腦裏隻是個數字而已,沒有任何的意義。
行朗山並不算太高,半山腰處有一個簡易的停車場。趙旭日看看倒還是有條通往山頂的路,非常陡峭且狹窄,他思量了一下還是算了吧,不知道山頂那塊地方有沒有停車和調頭的地方。趙旭日將車子停好後,盡管烈日炎炎,他還是決定步行上山。
天空忽然飄起了細雨,趙旭日不由得笑了起來,他慢吞吞地將背包裏的雨傘拿了出來,他似乎有些享受這個過程,原由是他覺得自己有先見之明,這沿江江南的地方,說不定何時就會下雨,尤其是在春夏之際。為了讓自己的這把雨傘多向周邊的人們展示,趙旭日在路邊尋了塊石頭,坐在石頭上撐著傘,點燃了一支煙,他在等著經過的路人。偶然有一兩個人急匆匆的向山上走去,都沒有帶傘,顯得很是狼狽。當那路人經過他的身旁之後,趙旭日的臉上就有了笑容。
趙旭日來到位於山頂的靈光寺的時候,已是黃昏時分,有僧人見到他後,就招呼他去齋房吃飯,趙旭日經此這麼一提醒,倒也覺得饑腸轆轆。這種久違的饑餓感讓趙旭日覺得有些奇怪,僧人的腳步不緊不慢的,他卻有些急不可耐。兩大碗米飯下肚,趙旭日這才抬起頭來,此時大約已是過了吃飯的時間,不大的齋堂裏隻有那僧人和趙旭日兩個人。
“吃好了吧?”僧人問道。
“吃的好飽啊,多少錢?”趙旭日非常滿意這一頓飯,比之山珍海味一點兒也不差。
“這個,天下叢林飯是山,倒處隨緣任君餐,今生吃了佛家的飯,結下來世佛門的緣。這是十方的飯,結的是十方的善緣,所謂十方來十方去,結的都是佛緣。”僧人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