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賈府。
大太陽明晃晃地在天空上掛著,一月一次的商會會談在賈府院內進行,除了美酒好肉之外,各個供貨商都熱衷於賈公子一向擅長的投壺遊戲,以助酒興,合作商喝得高興自然一起發財,這個道理大家心知肚明。
“一籌進壺!投壺遊戲,我擅長,日日飲酒作樂,就沒有見過如此高超的手段,十投八進,大家水平,大家水平!張老板看來是不給我們這些人留機會了!”米伏狗腿地幫張記米鋪的張老板倒滿了酒,豎了豎大拇指,眉眼之間竟是諂媚之意。
從朝堂到江湖世人皆在流傳,今年必定風調雨順,所為的旱災純屬無稽之談,過不了些日子必定會來一場甘霖,今年豐收在望!到時候大家必定能賺上一大筆!
米伏也是想將手中囤積的米糧賣給張老板,如今糧價一天比一天跌,早一天脫手都是賺的,再不脫手秋收一過,新糧大量兜售,自己手中囤積的糧食就砸手裏了,日日淨賠,他在想法將囤糧賣掉,減少損失,如今張老板就在身邊,他萬萬不敢錯失這個好機會。
旁邊自顧自喝著小酒的福隆米行的江福隆冷哼了一聲,對這幅嘴臉從不能忍受到不想忍受。
“劉老板,投入了十隻籌難道就我一個人看清楚了?”
米伏心裏一涼,目光越過一眾老板,看見不聲不響的恒盛米行的劉恒盛,賠笑道:“哪能呢,這不正要說劉老板的嘛,每次劉老板來都是如此低調,隻要看見劉老板像是看見一尊神似的,哪裏還會注意到他投了幾隻籌!”
米伏暗自心驚,恒盛米行可要比張記米鋪大得多,自己萬一被江福隆揭穿了,自己以後就沒活路了,所幸這張嘴巴總能將事情圓好。
米伏的話講完,現場一片寂靜,並沒有人領情,在場的都是在大齊聲名鵲起的老板,身價一頂一的高,對米伏這種毫無營養價值的拍馬屁隻會不屑一顧,留下白眼罷了。
劉恒盛淡淡地掃視了眾人一眼,喝了杯盞中的酒水,說道:“投壺原本助興,沒有想到米老板的一席話往劉某人身上貼金不少,米老板夠意思,我敬米老板一杯酒,下次,米老板要多留心觀察了,否則你這個金口可說不進各位老板心裏。”
劉恒盛的一番話,將氣氛融洽了不少,米伏慌忙飲了酒,劉恒盛給他敬酒那是給了他天大的麵子,以後米記的生意還得仰仗著恒盛的幫助。
“劉老板投壺水平才是真正的大家!聽說,劉老板的女兒要過生辰了,請京城王公貴族可不是一般的多啊!”
劉恒盛笑了笑,說道:“我這個女兒,生性乖張,女兒沒有女兒的模樣,到喜歡四處結交朋友。”
說完看了賈公子一眼,繼續說道:“聽小女將,也給賈公子送了帖子,不知道賈公子可否賞臉?不過,賈公子若是事務繁忙,也……也不用給她這個臉!”
劉恒盛嗬嗬地笑著,更像給自己下台階,對於請賈公子出席女兒的生辰他是沒有絲毫底氣的,賈公子一向獨來獨往,生意做得比天大,與賈公子相比,他們是蝦米,賈公子是大魚,能和賈公子搭上關係,以後的生意穩賺不賠。
賈公子笑了笑,妖孽般的容顏上波瀾不驚,將手中的杯盞送至唇邊又停了下來,看著劉恒盛說道:“劉老板的女兒過生辰,賈某怎麼能不去?”
原本已經做好被拒絕的劉恒盛臉上頓時笑成了一團,起身,繞過眾多人,親自到賈公子身邊給賈公子滿上了一壺酒。
酒過半巡,賈公子站起身來往書房走去,身邊的小丫鬟素雅立即邁著小碎步走了過來。
賈公子慢了下來,桃花般妖孽的麵容上絲毫看不到任何的醉意,他淡淡地問道:“辦得怎麼樣了?”
小丫鬟素雅恭敬地說道:“蘭先生搬進了青樓,對做頭牌什麼的似乎不敢興趣,最近她忙著和生意場上的人接頭,大有搶奪你生意的意思。”
“隨意!”賈公子臉上露出寵溺般的笑容,說道:“如果她願意,整個賈府家業我都可以給她,除此之外,她還做了什麼?”
素雅吃了一驚,第一次看到賈公子竟然有如此表情,心裏一動,有股淡淡地酸味在心頭蕩漾,她低聲問道:“公子,她還經常去吃地攤。”
“哪些地攤?”賈公子麵露笑意,仿佛看到宸丫頭吃得滿臉都是飯粒的模樣,不由得心裏一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