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的意思是將這些地攤都給蘭先生買了?”小丫鬟素雅聽言知意,對於地攤的名字即便說一萬遍賈公子也未必能記得,他的本意是給蘭先生創造些什麼,連賈府的家業都舍得給蘭先生,更何況區區小地攤。
“不,不用買,以後先生再和小攤販討價還價,就讓小攤販同意了,差價我們補,有些人就是喜歡占點小便宜才開心!”賈公子露出潔白的牙齒,令小丫鬟一時間晃了神。
素雅這些年心甘情願地跟著賈公子,不僅僅是因為賈府給的薪資高,更是因為賈公子與生俱來的某種魅力。
賈公子說完,一個忽地就出現在了他的麵前,似笑非笑地說道:“這麼多年了,難得你對一個女人上心。”
賈公子看見眼前的蕭展麒,長籲了一口氣,說道:“怡親王的功夫越來越好了,連你什麼時候出現在我麵前,我都渾然不覺。”
蕭展麒將手中的玳瑁扇歘然打開,對賈公子的行為略帶調侃說道:“本王以後恐怕又要孤家寡人了,對了,在外還要繼續保持我們倆是一對斷袖之癖的形象!”
賈公子愣了愣,說道:“隻要她不誤會,一切都好!”
怡親王折過身,哈哈笑道:“你說的人可是蘭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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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朝堂到江湖的傳言並非空穴來風。
前幾日,欽天監梁鴻在朝堂之上對蕭正綱做出了“七上八下”的論斷,他夜觀天象,根據星圖走勢,判斷出今年必定是個風調雨順之年,他一向所言非虛,每次語言都極為準確,甭說蕭正綱,連整個大齊都相信梁鴻的推斷。
唯獨這一次,群臣炸了鍋,明明已經連續大旱了多日,他居然紅口白牙地說今年會風調雨順,欽天監副使心裏嘀咕了一番,這和他夜觀天象的結果完全相反,梁鴻到底在打什麼主意?他想張口向聖上彙報,但轉念又一想,如果這樣那就直接得罪了頂頭上司,穿小鞋的滋味很不好受。
“聖上,微臣所言非虛,雖然現在看起來幹旱,不日就會下雨!”梁鴻恭恭敬敬地說道,臉上正經得不像是說謊。
蕭正綱冷哼一聲,反問道:“你這麼確定?”
梁鴻點了點頭,堅持自己的意見,群臣交頭接耳,懷疑之聲喧囂塵上,但對觀天象這種玄而又玄得事情誰都無法判斷,隻能懷疑卻無法直接反駁。
待聲音小下去,蕭正綱沉聲說道:“事關大齊百姓,馬上就要秋收了,如果旱災繼續下去,秋收必定無望,澇災剛剛過去,這邊又是旱災,流年不利,國庫虧空,如果非梁愛卿所言,勢必會引起動蕩,動搖大齊國本,梁愛卿,你可判斷好了?”
梁鴻額頭冒出了一些冷汗,心裏一橫,說道:“聖上,微臣想好了,如果非微臣所言,微臣願意募集五千萬擔米糧,幫助黎民百姓度過這場災害。”
蕭正綱吃了一驚,欽天監梁鴻一向謹小慎微,何故出此狂言,竟然願意募集五千萬擔米糧?五千萬擔米糧可不是五百斤或者五千斤,任誰也不敢放此大話,這貨腦子被門擠了?
這句話不亞於一顆琉璃彈,群臣之間一下子炸鍋了,五千萬擔米糧,這小子隻會看星星看月亮,沒有任何人脈可言,到時候他準備求神仙?
“朝堂之上,絕無戲言,五千萬擔米糧,你可募集得起?”蕭正綱不相信他能做到,故而反問了一句。
“聖上,微臣絕無戲言!”梁鴻說完這句話,他都覺得不像自己在說,怨不得群臣對他充滿了懷疑。
“好,既然如此,我就給你這個機會,到時候弄不來,你項上的人頭可賠付不起天下蒼生!”蕭正綱眼眸之間閃過一絲陰狠之色,手中的串福甩了甩,群臣為之一寒,聖上的暴戾陰狠那是天下有目共睹的,欽天監梁鴻是活得不耐煩了。
梁鴻心裏一寒,自己的項上人頭不足以賠付天下,難道要讓一家老小的性命都賠上?一想到韓王府一夜之間被屠門,他冷冷地打了個寒顫,對和蘭澤之間達成的協議有幾分後悔,然而,事到如今,眾目睽睽之下,他還有反悔的機會嗎?
若是反悔自己豈不是成了反複之人,以後在眾位大臣之間還有何顏麵?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這件事絕對是個燙手山芋,扔不得,留不得。
良久,他咬了咬牙,麵色鐵青,重重地點了點頭。